梵音眸子一眯,「他與天做了交易,這樣的人,生生世世都將為天所奴役,只得無心無情,不能愛人,愛而不得。」
他與墨瀾淵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多少區別,只是墨瀾淵這樣後期被脅迫的奴隸,比他更痛苦罷了。
至少他動心愛人的時候,是不會心疼的。
梵音的話讓蘇北落腦中一根弦緊緊的繃了起來,眼前似乎浮現當年在仙域時,迷迷糊糊看見的那張不舍又決絕的容顏-
若然說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墨瀾淵與天交易的話,那也只剩她蘇北落了-
雖是沒完全明白,可她也知道,這段日子以來,她有多愚蠢,她怎麼會那般不信任他對她的感情,一廂情願的對他失望透頂,卻不知內心最煎熬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啊。
梵音看著她滿臉錯愕的表情,蘇北落的每一個眼神都像刀子一樣狠狠的將他的心臟一片片割開來,刀刀無情啊。
他眸中的光芒終於平和了下來,冰涼的手指落在她的臉上,順著她的下巴,一路往上,一點點的描摹著這張極美的容顏。
他們之間締結的契約一直都存在,而違背這契約的下場,便是每日忍受萬箭穿心之痛。
只是他將違約的懲罰,都降在了自己身上。
「我呢?為什麼就不行呢?在乎過嗎?愛過嗎?」他靜靜的問,不放過蘇北落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而蘇北落先是一怔,隨後便垂下眸去,她知道現在梵音一定正灼熱的看著她,可她做不到欺騙,最後出口的只有一句,「小劫,我們一直是朋友。」
「呵,朋友-」梵音頓時冷笑一聲,描摹著蘇北落容顏的手不由得加大了一絲力度,用眸光一點點的將蘇北落刻進自己的心中,到最後只有淺淺的一聲,「這賭局,我輸了啊-」
他與蘇北落一年為期的賭局,輸的乾乾淨淨透透徹徹。
就算是用盡一生,她的心,他依然遙不可及。
「小劫……」蘇北落心頭也不好受,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並不想談情說愛,從一開始她就拒絕的斬釘截鐵,誰曾想這孩子這般執著。
終歸是虐心虐肺,虐到體無完膚。
她微微張了張唇,剛想說什麼,卻猛的被墨梵音抱住,緊緊的,像是要將她拆股剝皮給吃了一樣。
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嗅著他貪戀的清香,入了劫他又如何能脫身?
這世上終歸有些事情是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有回報的。
比如他與蘇北落之間……
他是怨啊,可更愛啊,愛到願意成全她,只要她幸福就好。
「北落,這是你選的路。」許久之後,梵音才鬆開蘇北落,他痴迷的看著她的眼睛,竭力的想從她的雙眸里找出自己的模樣,蘇北落明明也看著他的,可眼神總是空空蕩蕩的。
火光之下,少年鬆開她,雙手扣著她的肩膀,在那張稍顯乾燥的紅唇上蜻蜓點水般的掃過,而後在她身上施加了雙重結界。
伸手便將她從青鳥上推了下去。
「啾-」與此同時,藍色幻凰凌空而出,將蘇北落穩穩噹噹的接在了自己的背上。
紅髮少女隨著幻凰凌空而出,將蘇北落扶住站穩。
末日的景象太過熟悉,一切像是回到了當初靈域之時-
「北落,你沒事吧?」慕容嫣扶著她,眼神卻是落在了虛空之中。
「一看就有事,還廢什麼話問呢?」蠢狐狸也滾了出來,它蹲在蘇北落腳邊,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虛空,親眼看見梵音化作一道青色的虛光,沒入遠方墨瀾淵的靈域裡。
「唉,痴人痴人啊-」蠢狐狸伸出爪子,摸著肥嘟嘟的下巴上並不存在的鬍鬚,晃動著八條尾巴,「若這世上有誰這麼愛狐狐,爺就是死也瞑目了。」
慕容嫣的雙眼裡也露出了不忍,她就好奇了,為何身邊的蘇北落會如此淡定,難道她看不見虛空之中發生了什麼嗎?
墨瀾淵深愛著她,那風一樣雋秀的少年梵音又何嘗愛的少?
天道改,法則修,墨瀾淵要成神,必須有強大的力量在成神之路上做血祭品啊。
而這世上最強大的血祭品便是梵音-
他生於天,從一開始就是替天行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