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角餘光仍舊看著趙構。
趙構走下御案,在那仍在燃燒的信札旁邊站了一下,眼看著那最後一角信札也燒成了灰,這才舉步向外走去。
張去為眯了眯眼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事兒,真的結束了嗎?咱家這麼多年,可還很少看到陛下如此大發雷霆。
發生在宮中的這次驚變,並沒有傳出去。
由於內外交通者行事隱秘,而將他們一網打盡者,也是來自禁軍與皇城司,以及樞密院機速房的幕後行動。
而發生地在大內,發生時間在深夜,附近並沒有民居,也不可能有行人聽得到此間的動靜,因此在天子嚴令之下,這件事只記載在了皇室秘檔之上。
仿佛,它從未發生過。
但,餘波蕩漾,並未因此而結束。
垂拱殿事件的第五天,楊沅扶著一根竹杖,與李師師漫步在孤山上。
在他們的精舍一隅,靠近西湖的地方,有一片灘涂地。
灘涂地顯然是經過人工改造過的,因此綠草如茵、野花遍地,與更遠處靠近湖水處是一片蘆葦盪的模樣大不相同。
但,恰因為一面是湖水,一面是精舍小築,兩面是蘆葦盪,這裡便形成了一片相對封閉的空間。
在楊沅看來,這兒挺適合改造成高爾夫球場的,小丘起伏,綠野生花。
楊沅痊癒的很快,這種痊癒的速度,讓李師師也暗暗讚嘆不已。
到底是年輕人,有著旺盛的生命力,肋下與內腑有傷,現在就能拄杖而行了。
這幾天,楊沅一直是歇養、讀甲歷、練功。
趙璩倒沒有天天來騷擾他,這幾天趙璩也忙得很,不知道又在鼓搗些什麼,每天都要離島。
楊沅在島上散步,經常看見他那威風八面的皇家畫舫來來去去的。
「依二郎這麼說,是恩平郡王相助,給你安排了樞密院機速房的身份?」
「不錯。」
李師師回想了一下她所知道的常識,道:「朝廷建立機速房,最初原因有二,一是邊事急切,可是如果循照常例奏報,再等候處置,常常貽誤軍機。
「因此另設機速房,專司處理天下各處緊急軍機大事。凡急切邊事,可先行後奏,賞罰支用亦如之,且有事直奏天子,故而權柄甚重,而且樞密使節制不得!」
楊沅微微一驚,趙璩那個不著調的,丟給他一本甲歷讓他背,就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楊沅只以為這樞密院機速房是大宋最高軍事機構的諜報部門,可是聽李師師這麼一說,這豈不是樞密之樞密?
李師師微微一笑:「兵權,是天子節制相權的最後一道關防,你以為呢?
官家已經讓秦長腳掌握了相權,還敢把兵權,交到他兒子秦熺手裡?
這機速房,就是官家用來節制秦熺這個樞密使的。」
說到這裡,她看了楊沅一眼,嫣然道:「說起來,以後你就要在他手下做事了呢。」
楊沅道:「不怕,夫人不是說了麼?機速房是天子直屬,樞密使節制不了我。」
李師師莞爾道:「樞密使節制不了的,是機速房的權柄,可不代表整治不了一個機速房的小官。」
「那麼,他最好別來招惹我。」
楊沅的笑意有些冷了起來。
楊沅和趙璩,在很多事上,是採取了心照不宣的做法。
趙璩知道他做過什麼,但無論做的動機多么正確,那都是國法不容的,所以趙璩並不逼問,也不想讓他承認。
而秦檜此人,一直是皇室眼中的一個大宋朝廷的毒瘤。
楊沅既然矢志對付秦檜,趙璩把他調進樞密院機速房,顯然也是在增強反秦的力量。
所以,別看這廝做事不太著調,其實內中自有他的章法。
而楊沅的最後一刀,雖然直指秦檜,卻也並沒有非得殺他家人的意思。
秦檜因為岳飛將軍,從眾多朝代的權奸中脫穎而出,深為後人所熟悉。
所以楊沅知道,這個秦熺的孫子秦鉅,還有重孫秦浚、秦瀈,都是為大宋戰死的。
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