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進來,他們就動手了,砍傷我們好幾個兄弟!」
劉商秋轉向韓執事,臉色一冷,說道:「你看,我們皇城司的兄弟接到警訊,當然要查,這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
「我們皇城司是禁軍中的禁軍,執掌宮禁、周廬宿衛、刺探情報、監督百官。
我們要追查金人奸細,難道還要先給伱們齊雲社遞張拜帖,約好了時間再來?當然不可能啦,這就是我們以什麼樣的方式去做。」
「而你們齊雲社呢,不過是個教授他人弓射的會社,竟然不問情由、不辨來人身份,便悍然出手。
對我禁軍官兵發動攻擊,傷了我皇城司的弟兄,那麼我皇城司將士向來犯之敵發起反擊,有什麼錯呢?」
韓執事氣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他真想一刀砍了劉商秋。
劉商秋問道:「金人奸細找到了嗎?」
一個機靈的皇城卒立即大聲答道:「回劉副指揮,還未找到。」
劉商秋把手一揮:「繼續找!」
宋老爹和苟子叔相隔百餘步,同時殺向齊雲社。
一路行去,齊雲社的暗哨就被他們二人隨手剷除了。
二人躍過牆頭時,才順手扯過面巾,蒙住了他們的口面,只露出一雙殺氣隱隱的眼睛,迎向聞訊趕來的『三更』殺手們。
而楊沅,就在此時,與那些「三更」殺手同一方向,迎面衝來。
只不過,楊沅一路衝來,專往人馬最薄弱處逃遁。
那些三更殺手正迎向宋老爹和苟子叔,而宋老爹和苟子叔相距百餘步。
所以楊沅衝過來的位置,正處於宋老爹和苟子叔中間。
楊沅也看到有兩個人正幫他吸引著大批殺手聚攏過去。
沿途衝過來時,他就聽見有殺手大喊「皇城司殺來了」,因此楊沅理所當然地以為,那是皇城司的人。
機會難得,楊沅強忍痛楚,奮力翻過圍牆,便向叢林中衝去。
宋老爹和苟子叔正悍然迎向當面之敵,楊沅又是一身夜行衣,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從兩人中間衝出去的這條「漏網之魚」。
對楊沅緊追不捨的,只有那個大步流星的蓑衣人。
這片叢林中的暗哨,早被迎面衝來的宋老爹和苟子叔隨手剪除了。
楊沅一路逃去,未曾遭遇阻擊,可身後那人陰魂不散,卻給了楊沅極大的壓力。
他已半個多月睡眠不足,連續幾天保持最低的進食和飲水,方才又經過了雖然短暫,卻極為消耗體力的戰鬥,胸腹間又受了傷,流著血
這時被那人一路狂追,卻連密林環境也甩之不脫,楊沅漸漸有些油盡燈枯了。
不好,再這麼跑下去,我要活活被他累死!
楊沅暗暗叫苦,可他現在的力量,逃跑都能活活跑死,何況返身再戰?
一時間,楊沅竟是陷入了兩難之境。
前方將到錢湖門,面前就是一條貼著城牆的內運河。
之所以說它是內運河,是因為臨安作為行在,不是一座很規整的城池,所以也沒有一條完整的像樣的護城河。
所以,它的外圍,是由西湖、大運河和錢塘江以及東面、北面的三段護城河共同構築的防禦水系。
所以這段內運河,緊貼城牆外側,也算是護城河的一段,它的前頭則流向西湖。
楊沅衝到河邊,發現前方河邊沙沿上停著一條小船,船頭繩索就套在深插沙土中的一枝竹篙上。
楊沅大喜,急忙上前,拔下竹篙,把船奮力一推。
那船本就半截泡在水中,往裡一推,便飄到河上。
楊沅跳到船上,使竹篙一點,船兒便沿城牆向西湖方向盪去。
那蓑衣人追到岸邊,眼見小船駛去,卻仍不放棄,邁開大步,就沿河岸追來。
這河的另一面是城牆,這一面則有蓑衣人緊追不捨,楊沅無處停靠離開,只能繼續向前劃。
二人便一個船上,一個岸上,相繼離去。
「釣罷歸來不繫船,江村月落正堪眠。縱然一夜風吹去,只在蘆花淺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