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讓了座,又端來一碗茶,「首長一路辛苦,來我們這個荒郊野嶺,沒啥可招待的……」
「我是來看看,你不用客氣。」劉三看了看四周,和外面的破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由道,「管事的倒是會苦中作樂。」
「董老爺原就在這裡辦事,天兵進城之後第二天他便逃走了。」毛修禹道,「其實他平日裡也不住這裡,只有發錢米的日子才來。平日裡都住在城中。」
「這麼說你才是這裡的管事的嘍?」
毛修禹趕緊彎了彎身子,陪笑道:「管事兩個字可當不起!小的只是在這裡當差辦事而已。不敢擅做主張,一切但憑管事人吩咐。」
「你既是這裡的土地,先說說此地的情況吧。」劉三端起茶碗,又放了下來――天知道這裡用得是什麼水!這一帶到處是亂葬崗,不管是地表水還是地下水,怕是都不會太乾淨。
「是,是,」毛修禹連連點頭,稟告道,「這普濟堂里在冊共有2165位孤貧老疾、瞽目人和貧苦守節女子。照定例每人每月發給米三斗,錢四十五文。每三年發給庫布一匹。」
劉三打開筆記本,隨手記下數字。又問道:「錢米從哪裡來?」
「一是府、縣公庫里撥給,一是城中樂善好施人家施捨。」
「三斗米?」劉三覺得有點難以置信,明制一斗如果是糙米的話差不多要十二斤,三斗米就是三十六斤。在舊時空實行糧食憑票供養的時候大多數人的定量不過是二十八斤,三十斤以上都是總體力勞動者才享受的。
「是,三斗米。」毛修禹見他不信,陪笑道,「具名領取便是每名三斗――自然是吃不完的,餘下的便是院裡的開銷。就說這個普濟堂掌事的位置,哪個不是破衣爛衫的進來,錦袍駿馬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