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劉鎩並沒有說真話。
他想,無妨,只要人在自己手裡,不愁不說真話。便又問:
「事成之後,這小楊公公能分多少銀子?」
「他一個錢也不要。」劉鎩道,「只有一個條件。」
「是不是要借你的手除掉楊公公?」
劉鎩點頭。
「如今你既已經全部交待,我也與你一條活路。」閔展煉道,「你若還有其他要緊的消息,說出來對你的將來大有好處。」
「還有什麼好處?」劉鎩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我為王老爺賣命十多年,風裡來雨里去且不說,刀尖舔血賣命勾當也不知道幹了多少回,自始至終也不過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走卒棋子罷了!」言罷長嘆一聲。
閔展煉明白這些人的心思,給主子忠心耿耿賣了許多年的命,漸漸地覺得所得和付出不成正比,動起來歪腦筋意圖大撈一筆就此跳船。但是往往天不遂人願。畢竟比起主子,他們的能量小得多,軟肋也太多。往往策劃許久,實施起來多半是徒勞無功不說,還會給主子一個正兒八經的處置理由。
尤其是他還在女人上動了心。他聽首長開玩笑的說過:中年男女動情,猶如老房子失火,不燒得一乾二淨是不罷休的。而梳攏樂戶家女子顯然弄得劉鎩捉襟見肘。
此刻的劉鎩,澳洲人還是王業浩是敵是友並無關係,他就是滿心的不甘心而已。
既然不甘心,就有突破口。閔展煉讓人先將他押到耳房裡關押,再慢慢地和他做工作。這位王老爺儘管不知來歷,但是他有心求和,倒是一個重大情報。
「把女人帶來。」他命令道,「其他人清理房屋,掩埋屍體。做好準備!」
這裡既然是劉鎩指揮綁票的總部,搞不好還會有其他聯絡人到來。
但是最關鍵的一件事是他把全部訊問記錄抄錄整齊,特別是關於楊天梁準備「智取」的事做了著重的匯報――不管事情真假,先得讓和連盛有個預備。
不多片刻,那女子被帶到房中,解開了眼布。見了閔展煉,「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練練磕頭求饒。一個勁的分說自己只是樂戶女子,對劉鎩的事情一概不知情。
「不必害怕,」閔展煉甚是溫和,「起來說話。」
周若蘭將她扶起,又安慰了幾句。閔展煉見她神色略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瑞姐。」
「劉鎩梳攏了你幾年了?」
「只,只一年。」瑞姐惴惴道,「不過他到奴婢家喝酒已有三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