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洗手盆前,洗完手後。艾貝貝拿起一筒滑石粉灑到時裊仁手上,又撐起一副ru膠手套,時大夫把手指伸了進去,這些都不用說一句話。
時裊仁走到解剖台前,從河馬手裡接過紙面夾,集中思想看著。時裊仁此時一眼都沒看台子上的屍體。河馬暗自觀察著這位教授的動作,突然感覺這場面很象是一個交響樂團的指揮上台時的情景,只是缺少了觀眾的鼓掌。
艾貝貝爬上解剖台一邊的木梯,居高臨下的給屍體拍了一張照。
「這是具青年男xing的屍體,」艾貝貝說,「發育正常,輕度營養不良,體型偏瘦」
時裊仁根據這些體徵,分析了死者的髮型、面貌、牙齒磨損程度和顱骨縫癒合等情況,之後說:
「死者是一未婚青年男子,年齡在二十三到二十六歲之間。」然後他轉身對那些小護士們說:「這是你們第一次看屍體解剖,對吧?」
「是的,院長。」姑娘們齊聲回答。
時裊仁點點頭。「今天我們進行的是大體解剖。之所以要解剖這個人。」他指了下解剖台上的屍體,「是為了讓我們這些大夫的人能夠清楚的了解人體的結構和狀態。同時知道他們為何而死。」
時裊仁用手指了指身後的牆壁,對女孩子們說:「請你們看牆壁上的字句。」
姑娘們的目光隨著他的手落到牆上用黑se墨水寫在白se粉牆上的一句格言。
mortuivivosdo-t。
時裊仁大聲朗讀了這句拉丁文,然後翻譯出來說:「死者教育生者。」他又把目光收回落到屍體上。
「解剖台上的這個人,是在勞動中突然死亡的,之前沒有任何發病的症狀,我們稱之為猝死。」他目光威嚴的掃視著姑娘們,看到她們屏氣凝神的望著他,就好像他過去帶的研究生一樣――誰能想像她們在半年多前還在廣州的人市上正等著標賣為奴或是在街道上蹣跚求乞。
「我們現在將從屍體解剖上分析他到底是因何猝死。」
說完這句話,時裊仁檢查了一下擺在他面前的一套解剖器械,選了一把解剖刀。他用眼睛掃了一下下刀的部位,然後,乾淨利落地把鋒利的刀子深深地扎進了屍體。
這一刀下去的時候有女孩子驚叫了起來,馬上被艾貝貝呵斥了。
河馬暗自觀察那些護校學生。他知道心太軟的人、有潔癖的人是看不了屍體解剖的。即使是有點經驗的人也不大願意看這切開的第一刀。到此時為止,台子上的屍體模樣還有點象活人。
但是開了第一刀,就不再有任何幻想了。屍體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一切尊嚴。不管它曾是男人、女人、小孩子,現在不過是一堆骨頭和肉,淋巴和血管。
時裊仁因為從事研究工作,過去解剖做得不多。不過dri之後他知道今後動手術的事情任重道遠,所以一有屍體就劃拉。又從新鍛煉出來的熟練的刀法。下刀如行雲流水,從容而敏捷地開始了解剖。
他從屍體的雙肩向下,用刀劃了兩刀,刀口會合於胸腔的底部,然後從這裡一刀割至生殖器,打開腹腔。三刀端端正正地形成一個「y」字。在下刀的時候,只聽到「撲哧」的一聲,皮開肉綻,照時裊仁的解剖經驗,營養過剩的現代人照例這裡會有一層黃澄澄的脂肪,不過這個人卻沒有――真是jing瘦jing瘦。
河馬和艾貝貝都在看女護士們的表情。有三個面se已經刷白,另外一個嘔了一下,轉過身去;其餘二個在堅持著,沒有動。
按理說,她們這一批資深護士見過不少奇形怪狀、肚穿腸流的屍體了。海盜攻打博鋪的時候,當時的第一期衛校學員傾巢出動去收屍,目的就是練膽。雖然當時吐的昏天黑地,晚上宿舍里做噩夢驚叫,但是久而久之,她們也就慢慢的習慣了――這個時空的人對死亡的態度要堅強或者麻木的多。
艾貝貝拍了拍手:「誰想出去幾分鐘是可以的。忍不住到外面去吐。」
不過沒有人動彈。解剖停了一會,待到所有人都習慣了之後才繼續下去。
現在河馬戴上自己的手套和時裊仁一道工作了。這位教授開始用大一點的解剖刀把皮膚剔離肋骨,迅速剝開。然後再用一把鋒利的肋骨剪剪斷肋骨,露出心包和肺葉。手套、解剖刀和台子上滿是血。艾貝貝打開了水龍頭,開始用膠管沖洗。
河馬在台子另一邊把下面的一扇肌肉割開,敞開腹腔。
「這是胃」
時裊仁講解著,隨著講解,河馬把胃和腸從腹腔內提取出來,放在不鏽鋼淺皿里展示給護士們看,然後再檢查一下有無具體的病變,再放入玻璃罐里。因為化工部門能製造的甲醛數量還很少,暫時他不準備製作太多的人體標本。
時裊仁一邊講解,一邊解剖,屋子裡很快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和臭氣了。艾貝貝打開了通風開關,屋子裡的味道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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