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倉庫門前,郭康坐了下來,喘了口氣。
「感覺怎麼樣了?」郭破奴走過來,坐到他旁邊,問道。
她一邊說話,一邊把兩張弓都收好,又整理好身側兩支劍。最後,從旁邊的包里拿出一捆箭,挨個插進箭囊里。
「好多了。」郭康又擺弄了下手槍,插回腰間,說道。
「剛開的時候,那些嘍囉都在拼命叫喚,場面亂糟糟的,確實有些嚇人。」他回想了下,如實告訴郭破奴:
「其實我也知道,那就是普通的叫囂而已。之前我還看書上說,蠻族就喜歡這樣胡亂大喊大叫,徒耗體力,所以古羅馬人一直覺得,這是個原始而落後的行為。但說實話,真到自己碰上的時候,確實能感到壓力。」
「原來是這種事啊。」郭破奴點點頭,露出瞭然的神色:「不用太擔心,剛開始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情很正常的。」
「我剛才訓你,你別往心裡去。」她猶豫了下,又補充道:「我不是真的認為你不行,但我和伱一樣,也有本能反應。」
「怎麼說呢不知道你有沒有體會。就是,看到親人遇到危險,是會一下變得焦急的。我們這些經驗豐富點的人,可以儘量控制自己,避免因此手忙腳亂,被賊人趁機利用。但事後,經常還是沒法抑制情緒。」
「尤其是,這種危險本來可以避免,都是自己作死作出來的情況,肯定會讓人氣憤的。」她指了指郭康的手槍:「你那時的反應太怪了,所以我才會奇怪,質問你跟著爹都學了些什麼。」
「我也沒料到會這樣。」郭康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哎,要是那一槍正常擊發,就沒有後面這麼多事了」
「這可不對。」郭破奴卻並不接受他的說法:「難道發揮不好,就怪武器麼?哪怕真的是武器有問題,最後也是使用者的責任。你提前都不知道試一試麼?」
「咱們平時和賊人交鋒也好,上戰場也好,都不是兒戲。」她告誡郭康:「你的武器是殺人的,不是讓你炫技的。手裡的傢伙哪怕落後一點,也要以穩妥為重。」
「武器威力低一點,用起來繁瑣一點,並不要緊。威力低一點,可以打敵人薄弱的地方;用起來繁瑣一點,可以事先演習熟練,或者提前做好攻擊準備。總之,都不是不能用。但如果武器失效,那就直接等於零了。」
「還好這次,是個武藝不精的敵人,否則你掏槍、啞火、再收回手進行下一個動作,這段時間,都夠人家砍死你三四回了。」她搖頭說。
「你對那些東西比我熟,所以你自己得重新考慮下,好好想想它們到底適不適合戰場。否則,哪怕優點再多,那點出事的可能性被你碰上,就沒有下次機會了。」
「我之前確實試過。」郭康有些煩悶地說:「這把槍的技術,算是比較落後的一類了,但就是因為可靠性最好,所以才留著的。」
「我本來帶的,都是其他技術路線的手槍。但家裡人說,之前他們試射過,發現目前用的燧石發火裝置不怎麼可靠,所以才專門把它也帶上了。」
「但這個不也一樣不可靠麼?」郭破奴指出。
「我們覺得,明火點燃已經是最穩妥的方法了。那個燧石打火的概率還不如它呢。」郭康很是無奈地說。
「我故意先把這個掏出來的。」他指了指腰間另外兩把手槍:「敵人來之前,我專門檢查了下火繩的情況,那會兒還是正常的。天知道為什麼突然滅了」
「那這倆」郭破奴瞅了瞅其他兩把。
「這個是用扭簧擊發的。」郭康指了指其中一個:「這個結構類似一個微縮的『野驢』,裡頭有個燧石,扣動扳機的時候,就會讓兩個燧石碰撞,打出火花,點燃火藥。」
郭破奴點了點頭:「原理沒什麼問題啊。」
「野驢」就是古羅馬時代出現的扭力投石機。因為結構相對簡單輕便,射速也不錯,所以在東羅馬和天方教世界,一直有人使用。直到現在,軍團里還很喜歡這種器械,經常用它發射各種易燃物和爆炸物,填補實心彈小炮和笨重的臼炮之間的空缺。
這把槍的擊發裝置,就像是個扭力投石機,只不過它的臂是彎曲的,頂端固定著一顆燧石。把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