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康的意思很明白,哪怕在西歐,相對於神學,大家對於實際應用方面的知識,也要寬容的多。
所以,雖然小讓娜讓他儘管放心,說所謂科學和神學,沒那麼明顯的邊界。但郭康還是想先和他們說好,這份研究的多重意義,免得修士們臨時發癲,管不過來。
告知完注意事項,德米特里去召集他手下的修士們,郭康則把脫歡和吳翰喊過來,準備交待事情。結果,他倆還在那裡,討論軍糧的問題。
脫歡不知道從哪拿了個罐子,正對吳翰比劃:「我們只要用加熱、加鹽之類的方法,殺死這些蟲子,然後保證新蟲子也無法在食物上生活,就可以了。」
「你別說,我們之前真試過的。把飯菜放瓶子裡,然後大火烤,烤完之後趕緊封上。那玩意兒就真的比放在外面的,保存情況好得多。」
「所以,只要我們做一個能密封的罐子,讓外面的蟲子進不來;再用火烤之類的辦法,把裡面的蟲子殺死。那樣,就能保存好東西了。」
「能成功麼?」吳翰問。
「成不成功也得試試,這東西要是能做出來,就太划算了。」脫歡表示:「而且郭康安答也說,這東西應該沒什麼材料商的難度,就是工藝的問題。」
「我試了好幾種罐子,玻璃的,鐵的,目前都不是太理想,估計是我腦子太笨,哪地方沒想明白。不過我也想通了。我從城裡雇了十幾個各行各業的希臘匠人,讓他們沒日沒夜試各種材料的罐子,和加熱的方法,誰成功了,所有人都有賞錢。我就不信試不出來。」
「這得花多少錢?」吳翰盤算起來。
「放心,花不了多少錢,最多浪費點罐子而已。跟軍隊的後勤損耗比,這點算個屁。」脫歡搖搖頭。
「對了,不應該是誰成功了給誰賞錢麼?為什麼你說都給?」吳翰問。
「要是只給那個成功的,希臘人肯定會優先互相使壞,防止對面進展超過自己。大家都有獎勵,他們才能互相合作、借鑑。」脫歡說:「我不懂那什麼自然哲學,但我懂希臘人啊。」
「台吉英明啊!」吳翰趕緊吹捧道:「我聽王師傅說,之前你對教會的贊助都暫停了,我還以為今後就不參與了。」
「這肯定不可能啊。起碼我是知道軍隊的。」脫歡說:「古時候,羅馬軍隊就在使用叫『野驢』的扭力弩炮了。這東西其實很好用,至今咱們這邊,還有人喜歡用這玩意兒丟炸彈,讓它都復興起來了。地中海對岸的阿拉伯人,也在一直沿用著它。」
「但蠻族軍隊中,這種武器就非常少見。倒不是他們不想,原因也很簡單,法蘭克軍隊當年確實曾經製造過一台,但發射的時候,繩帶沒把石頭丟到前方,反而給扔天上去,砸到自己人了。」
「這之後,他們基本上都靠從希臘人這邊購買成品,或者仿造一些小而粗糙的劣質貨。不是因為戰術變化淘汰了武器,而是因為真的做不出來武器,只能改變戰術。」
「伱看,這就是最直接的差別。它起碼給你多了一些戰場上的選擇。」
「所以你們放心,這點事情我還是明白的。」他說:「當時那筆錢,是賽普勒斯收復之後,我們恢復製糖工坊,獲取的收入。本來說好是汗室收入的,所以我拿出來一筆,幫郭康安答搞搞研究。結果,我媽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不給我用了。」
「她說,說那邊的產業,準備給忽魯不花當嫁妝。這些年的產糖收入,也給她攢著,不給我了。」
「你看,這就很沒道理。所以我也不服,我就依舊去那裡拿錢。這次你看,就被我要來了。」脫歡很是不服地說道:「誰也別想耽誤我安答的正事。忽魯不花也不行。」
「什么正事啊?」郭康走過去,好奇地問。
「沒什麼,就是之前的事。」脫歡說:「你放心,錢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一部分了。」
「要是還缺的話,我計劃調動幾個軍府,過段時間再出擊一次。我爹他們這回在馬扎兒人的北方,打穿了一大片地方。等他們輪換下來,我看能不能朝波西米亞方向搞一次突擊,抓幾個貴族要贖金去。那幫人一個個肥頭大耳的,也該為科學做點貢獻了。」他熟練地說出了計劃,看起來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