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真見獨孤汐只是怔怔的看著他並不說話,心頭頓時急了。難道蓉兒她還留了什麼遺願要他完成的?他無法替她完成第一個,但是後面的只要她不再讓他休妻,他都會立即同意。
「汐兒,你告訴父親好不好,她是你的娘可也是我的妻。我會替她好好實現那些願望,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獨孤汐倚著溫子洛瘦削的肩,哭的抽噎起來。
溫子洛頭重腳輕的給獨孤汐順氣,祖母離世後的這許多天,娘她都是怎麼過來的?
獨孤真見獨孤汐只是搖頭,更加急了,道:「你娘她肯定留了話給我。她之前不是在等我回來麼,她若是沒有話對我說,怎會等我回來。」
「在娘忍者劇痛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回來時,她以為你仍舊恨她怨她,即便是她死了也不願意原諒她來見她。父親你說,娘她還有什麼別的話能留給你呢?」
「娘她對你早已無話可說。她要對你說的,早已說過太多次,可你從未留意。如今人都死了茶也涼了,你還這樣執著的問,未免太晚了。」
獨孤真默默的聽著,再也無言,沉默的抱著懷中的青花壇,踉踉蹌蹌的離去。
早已無話可說麼?是有多恨,才會從滿腔的期待變成了如今的隻字不提。
痛楚襲過四肢百骸,獨孤真終於止了淚水,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
他錯了,真的錯了,他以為他並不愛她而是恨她厭她,可當年即便是西妃離世的時候,他也未像今日這般傷心。
原來,他其實是愛她的,只是可惜明白的太晚,她再不會知道,所以只能抱憾而終。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蓉兒,這寂寞庭院裡你是看過多少次花開花謝,而今以後,我陪你一起看。
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大堂內,白燭一點點兒燃盡。
獨孤汐哭得累極,抬頭看著溫子洛,輕撫著她的臉,道:「我可憐的孩子,你還這么小就沒有了祖母。」
「娘……」溫子洛輕輕喚道,腦袋卻越發的痛了起來。一連這麼多天一刻也不敢耽擱的趕回來,她的身子已是強弩之末,硬撐著。
「你還沒回來的這幾天,我就一直跪在這裡,想著你祖母離世那幾天的痛苦模樣就忍不住哭。你知不知道,你祖母她渾身都是傷口,那些傷口上有毒根本無法癒合只會日漸的腐爛掉。」
「待你祖母去世的時候身子已經腐爛了一大半,臭氣熏天。她其實不是不想留著軀體回去,她只是害怕父親終於回來後,她的模樣會嚇著他。可憐你祖母連到死都還不忘替你祖父著想。她說她恨她怨你祖父,可你祖母永遠只是騙得過她自己而已罷了。」
溫子洛怔怔的愣了好一會兒才給獨孤汐順氣。男子大多情到濃時情轉薄,最後不復存在。可女子情到濃時愛成痴,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她自己。
「娘……」
「洛兒!」獨孤汐紅腫著雙眼輕撫著溫子洛的臉道:「答應娘,將來一定要嫁給真心喜歡你的男子,而不是嫁給一個你喜歡他卻不喜歡你的,更不要無望的去等一個可能再不會出現在你生命里的人。答應娘,你一定要幸福。娘和你祖母這一輩子都只能是這樣了,全部的希望都落在了你身上。」
「求求你一定要答應娘……」
「娘……」溫子洛眸色複雜的看著獨孤汐,可能她這一輩子也要與娘所希望的幸福背道而馳了。
「一定要……答……」獨孤汐搖搖欲晃的無力說道,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已暈倒了過去。
「娘!快去請太醫來!」
無霜見狀立即上前診斷一番,道:「大夫人她只是傷心過度外加休息不好身子太過孱弱,睡一覺調理一下就可。」
溫子洛這才放下心來,起身道:「綠瓊你派人將娘送回房去好生休息。無霜你隨我去看看雲寂,我有些擔憂有人會為了封住她的口對她下手。」
無霜擔憂的看著溫子洛青白憔悴的臉,道:「雲寂那裡王爺派了很多人看著,出不來事,但小姐你要不也先去休息休息再去。」
溫子洛搖搖頭,轉身就要走,然眼前一黑,再支撐不住暈倒過去。
無霜利索的接住溫子洛,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