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江沿線、各州知府、地方大員都到齊了,一大幫身穿雲雁補服的四品大員,正在最高看台上客氣寒暄。杜預震驚了。
這龍舟賽,到底多重要?
「杜預,這裡!」宋佳霖看到杜預,跑來拉起就走:「大人們指名道姓,要見你。」
「哪個大人?」
杜預被扯到看台上。
宋佳霖興奮道:「杜預到。」
看台上,頓時安靜下來。無數目光齊刷刷看向杜預。
杜預處變不驚,微笑拱手:「滁州學子杜預,見過各位大人。」
田洪鳳投來目光,示意他大場面、要小心應對。
林如海站在正中,捋須一笑:「各位大人,這就是你們要見的人——杜預。」
一幫雲雁補服的四品大員,目光聚焦在杜預身上
。
有好奇,有欣賞,有審視,但也有不懷好意者。
「哦,這位就是名動滁州,捷報連登黃甲的杜預啊?」
一個白白胖胖的官員,笑起來彌勒佛一般,眯縫眼睛打量著杜預:「不錯,果然是一表人才。」
「杜預,還不謝過廬州知府衛大人?」
林如海一指。
杜預這才知道,這胖子就是與滁州相愛相殺的冤家緊鄰——廬州知府衛琬,急忙上前見過:「大人謬讚。」
既然廬州知府在,那廬州學政王文昭,還有那個天才伍喬也不會缺席。
果然,一旁王文昭溫和道:「杜預莫要過謙。之前他作詩,贏了伍喬。」
「哦?」
衛琬一愣,目光複雜許多點點頭:「後生可畏。恭喜林知府田學政。這次院試,滁州有望奪魁。」
林如海、田洪鳳心中呵呵,臉上謙虛:「過獎過獎。廬州人傑地靈,文氣興盛,我滁州遠遠不及。」
杜預與伍喬對視。後者面無表情,但拳頭攥緊。
可見龜茲坊爭風吃醋,啊呸,是文人斗詩輸了,對他打擊很大。
「這位,是揚州知府黃劭大人。」
林如海又一指旁邊一儀表堂堂中年人。
黃劭勉勵杜預兩句,但誰都聽得出來多假。
「還有揚州府案首高翰林、徐士林。你們都親近/親近。」
林如海呵呵一笑。
杜預看到黃劭背後,果然站著兩個秀才。
這兩人,高翰林氣質沉穩,溫潤如玉,徐士林英俊瀟灑、儒雅風/流,一舉一動,
進退有法,都是世家子弟、人中龍鳳、天資過人。
只是兩人客氣寒暄之中,都隱隱帶著一絲敵意。
杜預聳聳肩。
科舉難,難於上青天。
全國三年才鄉試一次!
整個大唐三年才產生一個狀元!
所謂文人相輕,同行冤家,不是沒有道理。
「這是荊州都督武士彠。對了,你們見過。」
林如海一指坐在最上首一人。
杜預抬頭一看,果然是自己險些生米煮成熟飯的便宜老泰山武士彠。
他原本面容嚴肅,但看向杜預眼神卻微微一暖,頷首而笑。
眾人詫異,不明白為何堂堂三品都督,十萬荊州軍統帥,會對區區秀才如此客氣。
杜預知道,武士彠只怕為武媚娘而來。
他忙於修煉、考試,也無暇打聽武媚娘之事。何況宮闈秘聞,難以傳出。
「這位是荊州案首芃芃。」
一位面容清秀、宛如處子的青年站起來,向杜預見禮。
芃芃?
見過諸多封疆、知府後,杜預果斷溜到田洪鳳身後:「老師,什麼情況?」
田洪鳳瞪了他一眼:「一天天,不知道你忙些什麼。龍舟詩會,何等要緊大事?人家都殺上門,你還搞不清情況。」
杜預皮糙肉厚,面露慚愧,我錯了但不改:「老師教訓的是。什麼情況?」
田洪鳳冷哼:「還不是為了賽龍舟?」
「就為爭口氣啊?」
端午,龍舟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