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著頭,他低著頭,二人的臉近在咫尺,彼此的氣息似乎交融了起來,漸漸泛著熱意。
顧時行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眼神微暗,有些熾熱。
上輩子,他們有過親吻,但次數屈指可數,且都是淺嘗輒止。像話本那般唇舌糾纏,津液相濡的激烈是沒有過的。
曾經有多心如止水,現在就有多麼心潮騰湧。
蘇蘊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忙聲音壓得極低,道:「我沒有應那洛進士,你可以放開我了!」
顧時行聽到她這麼一說,視線從她的粉色的唇瓣往上抬,凝視著她那雙杏眸。
「也沒有動過心思?」他低聲問。
蘇蘊低聲低息的惱道:「沒有!」應了之後,她又道:「我怎可能這麼糊塗?」
聽到這話,那一張凜冽冷寒的臉,頓時如從寒冬臘月到三月,冰消雪融,陽光和煦,唇角微微牽起。
「可以退後了麼?」她問。
聞言,顧時行微微退後了一步。
蘇蘊見他退後了,暗暗呼了一口氣,警告他:「你莫要去尋洛進士。」
他或許不會去尋麻煩,但估計會莫名其妙地喊人去說話,然後什麼都不說,就坐在那處給人壓力。
顧時行頷首:「他沒有生出什麼心思,我定然不會尋他。」
得了他的話,蘇蘊也懶得再理他,只道:「你趕緊離開,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說罷,蘇蘊轉身往外瞧了眼,然後快步走了出去,頭也沒回。
蘇蘊離開後,顧時行背靠假山,雙目放空。
反覆吐息了幾番,平緩了心緒後才離去。
*
梁邕陰沉著一張臉,陳明閬給他倒酒,勸道:「世子別惱,不就是女人麼,這金都城有的是,不用為了那麼個女人這麼犯氣。」
梁邕端起酒水一飲而盡,有花娘湊了過來,嬌聲軟語喚了一聲「世子」。
梁邕用力地拍下酒杯,眯眼看向湊過來的女子,靠著妝容嫵媚起來的風情,再想起那蘇家女便是不上妝,都能讓人驚艷的臉蛋,瞬間對這女子沒了興趣。
一手把人推開,冷喝了一聲:「出去!」
房中兩個花娘會看人臉色,看到客人變了臉,也沒敢留下來自討沒趣,都起身退出了屋子。
待人離去後,梁邕看向陳明閬:「我托陳兄弟去查與那蘇家六姑娘準備定親的人,可查出來了?」
陳明閬微微搖頭,低聲道:「實在查不出來,會不會是那蘇尚書尋的藉口?」
梁邕聞言,微微眯起了眼,怒意隱隱浮現在眼底,咬牙道:「給臉不要臉,竟為了這麼庶女出身的記名嫡女與我作對?」
定淮王是異姓王,上一任老王爺是朝廷功臣,平定了定淮,阻止了番邦犯境,功勳顯赫,如今定淮王還手握兵權。
蘇啟年雖是尚書,但也不夠與其硬碰硬的資格。
「世子,要不就算了,我再去給你尋幾個貌美」
梁邕眼一睜,面色猙獰,沉聲打斷他:「不必,那蘇家女,我勢在必得!」
「那總不能去搶人吧,畢竟那蘇啟年也是戶部尚書,還與忠毅侯府交好,不好得罪呀。」陳明閬佯裝為難,暗中離間。
聽到忠毅侯府這幾個字,梁邕更是來了勁:「不過是交好,難道那侯府還能會為了一個庶女與我大動干戈?」
冷哼了一聲,抬起下巴,斜勾唇角一笑:「我就真的搶人了,假扮成山賊土匪搶人,那蘇家女沒了清白,除了給我做妾,她還有什麼選擇?好好的側妃不做,偏要拒絕,那便做妾!」
陳明閬聽到梁邕這麼說,心底暗暗鄙夷,側妃與妾,誰會稀罕?
這時,有人敲了門,是梁邕手下的侍衛。
侍衛進來後,道:「回稟世子,明日蘇府大公子會送蘇六姑娘去周家莊的莊子。」
這些天,梁邕也派人去調查了關於蘇家女的事,所以也知道那蘇家女的生母就在那周家莊的莊子。
梁邕聞言,思索了一下,看向陳明閬:「陳兄弟迴避一下。」
陳明閬應了好,隨即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