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聽罷,冷冷一笑。
視線落在軟榻旁的沈氏身上。
見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唇角那抹譏諷之色越發濃烈。
她也不急著將太后的旨意說出來,只輕輕一嘆道:
「這沒了父親的孤女就是可憐,被人欺凌了還不能反抗,只能忍辱負重,苟且偷生。」
她這話一語雙關,看似是在說她自己,實則暗指沈氏。
奈何老太太與沈氏先入為主的以為太后一定會為她們撐腰,所以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老太太臉上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了。
看雲卿時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條可以隨意使喚的狗一般。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你大度一些,何至於驚動太后她老人家裁決?
如今這苦果,你只能自己咽,以後老老實實敬著妙雲,日子或許能好過些,
若你再擺出侯府嫡女,世子夫人的架勢,休怪我用家法處置你。」
雲卿絞著繡帕,一副被欺負慘了卻又無可奈何的委屈模樣。
看得老太太身心格外的舒坦。
這幾年裡,為了哄著雲氏拿出嫁妝貼補家用,她沒少舔著臉往上湊。
如今總算可以出這口惡氣,如何能不高興?
一旁的沈妙雲逗弄了下懷裡的瑋哥兒,笑著開口:
「委屈姐姐居於我之下了,你放心,我絕不會苛待你的。」
雲卿依舊沉默。
打臉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將人捧上天之後,再狠狠地拽下來。
先讓她們多得意一會,滿足她們那可笑的虛榮心。
身後的青蘭猜出了自家姑娘的想法,忍著笑上前道:
「姑娘,太后娘娘將您遣送出宮,讓您回來抄寫女戒,咱們趕緊回春熙堂吧,
若耽誤了娘娘所規定的時間,您怕是又得受別的責罰。」
這話一出口,老太太越發確定太后已經收拾了雲卿。
抄女戒啊。
放眼整個盛京,有幾人被太后這麼罰過?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娘娘不滿她的教養,親自懲處她,狠狠打了她的臉,讓她以後無顏再出門見客。
既然這樣,那她也不用再對她客氣了。
「瞧,這就是你善妒的後果,這下連國公府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既然太后娘娘將你貶為妾室,那春熙堂你也沒資格住了。」
說到這兒,她偏頭望向沈妙雲,一改剛才的刻薄,溫聲道:
「春熙堂是世子夫人的住處,等會你就帶著瑋哥兒搬進去,
至於雲氏,你在旁邊隨便找個偏房安頓了她,以後她就歸你管了。」
沈妙雲抬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矯揉的推拒:
「這樣不太好吧,姐姐畢竟在裡面住了三年,都習慣了,
就這麼讓她搬去偏房,豈不委屈了她?」
老太太臉色一板,輕斥:「什麼姐姐?
現在你為大,她做小,該她稱呼你為姐姐,
還有,正室為尊,你是新的世子夫人,自然要住正院。」
沈妙雲還在那兒扭扭捏捏的。
雲卿看了會,有些興致缺缺。
兩個沒腦子的人湊一塊唱戲,真的如同跳樑小丑在蹦躂似的。
也難怪國公爺寧願去外面花天酒地,也不願回內宅的。
有這麼個愚蠢的正妻,確實挺無奈。
她剛準備開口打碎她們的美夢,外面突然傳來管家急切的稟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