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個夢越來越美麗
像雪球一樣，滾動得無比巨大
飄浮在現實的頭頂上
怎麼也看不清——
那是太陽做的夢，還是月亮做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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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幸福進入到夢中，苦難也進入到夢中
因為害怕醒來
幸福和苦難，都只能小心翼翼地閉上眼睛
擦拭花瓣上的血跡，親吻傷口上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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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夢是平靜的
有一張若隱若現的網，為夢劃好了邊界
整個夢是一個偽裝的雷池
石頭與雲朵，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
默不作聲地漂浮於天空，潛伏於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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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噩夢是不被允許的
如若驚醒，只能假裝自己不存在
抹一把冰沁沁的汗，繼續濕漉漉地在夢中遊蕩
用各種姿勢仰泳、蛙泳、潛泳
在沉浮中證明，水是清澈的，浪是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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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與你在夢中大膽地親吻
灼熱的嘴唇讓夜晚沸騰
眼睛是一個游魚般的氣泡
翻滾著，把星星裝進其中，把月亮和朝陽裝進其中
我們用光刺痛彼此的身體
堅守著這不可言說的快樂與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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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夢，越做越大
人，越變越小
每一粒塵埃就是一個星球
每一個泡沫就是一個靈魂
我們在夢中因相遇而消散
渾然一體卻又永遠無法交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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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夢會咧開嘴哭
夢會睜開眼笑
夢比鳥更像鳥。夢比魚更像魚。夢比人更像人。
花不會凋零，草不會枯黃，樹不會朽腐
而人，則像冰一樣透明
哪怕是自己撫摸自己，也會無聲無息地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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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閉上眼的時候，夢中的光明是充盈的
睜開眼的時候，夢中的黑暗是厚重的
我們都是夢中的勇士
手持一把利劍，卻找不到一顆仰天而望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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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的胸膛是一扇門
我的脊樑是一扇窗
你可以住進我的身體之中
用我的血液與骨骼
重新搭建一個與眾不同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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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苦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