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路過的,大多成雙成對,甚至一男多女。
女子未必年輕,也未必漂亮。
但是,無不濃妝艷抹,著裝妖冶之極,舉止輕佻,言行輕浮。
一個個身上散發著濃郁的香氣,把整條街都熏得好似脂粉街。
聽關掌柜的話風,明顯對后街更熟些。
因為什麼,不問可知。
風沙聽關掌柜越扯越遠,大有談葷論價的架勢,岔話道:「鋪子在作坊署附近,是有什麼講究嗎?」
「自然而然罷!各家工坊遍布四處,官爺下來難免多跑腿,大家也都不方便。」
關掌柜笑道:「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慢慢湊到一塊兒,沒曾想地價越來越高,倒成為身份的象徵,不在這裡有間鋪子,根本不當成自己人。當初小姐她」
忽然輕咳一聲,閉嘴。
就這一聲小姐,就知道他跟商關氏的關係很親近。
應該是商關氏從娘家帶過來的心腹。
風沙沒想那麼多,琢磨這就是商會的雛形,只是工坊受制頗多,沒有足夠地位,看似有圈子,其實還是一盤散沙,轉念道:「過來路上,看見大橋湖那邊有碼頭。」
「那是郊南的乘津渡,專走貨運。」
關掌柜遙指道:「官府在南門設了乘津水寨,外備洞庭水匪闖入,內兼水關。」
風沙頜首道:「也就是說,貨船想從乘津渡進洞庭湖,除了要獲得作坊署准許,還要白石營同意?」
大橋湖和乘津寨正是白石營的防區。
白石營一直以來都由岳州刺史掌控。
看來除了拱衛州府之外,還負責水關收稅。
關掌柜贊同道:「不錯。」
他忽然想起來,小姐跟他提過,這位風公子是辰流來的行商,會採買些東西。
難怪會關心這種事呢!
又贊道:「公子是行家,居然連白石營都知道,看來是有備而來啊!」
風沙笑道:「初涉貴府,不懂之處甚多,還望關掌柜指教。」
關掌柜連道「不敢」與「好說」,猶豫少許,低聲道:「其實只要得州府核准,白石營那邊頂多花些小錢,真正麻煩在後頭。」
風沙正色道:「正是不知道,所以請教。」
關掌柜說了幾句客氣話,聲音壓得更低,「貨想出水關,還得巡防署准許放行,公子能請動蘇行首,巡防署那邊想必不難,進了洞庭湖後,白石營可就管不了了。」
風沙當然知道洞庭湖歸誰管,好似捧跟似地問道:「那歸誰管呢?」
關掌柜道:「當然是三河幫的君山艦隊,以前是海大統領,現在好像換人了。」
嘆了口氣道:「說起海大統領,真是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八百里洞庭的水匪,那就沒有不服的,對過路的客船貨船也是真的沒得說,所謂上供,不過意思意思。」
風沙沉默少許,問道:「現在呢?」
他把海冬青貶去君山秘營之後,現在是初雲掌管著君山艦隊。
關掌柜搖頭道:「不好說,不好說,不好說。」
風沙眼神幽閃,笑道:「不好說,是怎麼說?」
「公子也是行內人,應當知道,大家喜歡上供低,倒也不怕上供高。」
關掌柜又嘆口氣道:「上供低,搶著走,上供高,繞著走。就怕一時低一時高,上供低時攢一船貨,結果趕上上供高,那真是要吐血。」
雲本真和張星雨相視一眼,心知初雲八成要倒霉了。
張星雨想得更多些。
初雲後面是衡山公主。
雖然二夫人目前還沒有名分,畢竟進了門,心腹女官又剛剛升任劍侍副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