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娥再度掃視風沙的血掌,柔聲道:「看來你的力氣沒有白出。」
風沙乾笑兩下,又趕緊收聲,返回屋去,打算把屍體拖搬來埋葬。
路上,郭青娥大略介紹了一下。原來此間農戶主人姓林,這位少女沒有大名,小名羊羊。
死者是她的祖母,父母和兩名幼弟,她還有一位大姐嫁於臨鄉,可惜兩年前難產而死,母子俱亡。
林羊羊這次受驚不小,問不出太多事,郭青娥問願不願意跟著他們走,林羊羊膽怯不答。
郭青娥不強迫,風沙更不會做聲,回屋後撕了內襯包紮了雙手,然後拖搬屍體,立刻體會到什麼叫死沉死沉。
好在郭青娥過來搭手,都沒見她怎麼用力,屍體一下子輕若羽毛。
風沙僅是做了個搬的樣子,空有其形,未用其力。
若非要尊重死者,恐怕郭青娥一趟就能搬完五人。
風沙特意取了鋪蓋包裹屍體,最後還削了木板,問了亡者的名諱,立了簡陋的墓碑。
林羊羊全程伏在墳前,哭得泣不成聲,涕淚亂抹,本就髒兮兮的小臉看著更花了。
一切忙完,天光蒙亮,遠處的小市集已有人影活動。
風沙心知再不走就有麻煩了,往郭青娥投了個眼色。
郭青娥揮手將林羊羊打暈,輕若無物地提溜在手裡。
風沙看看日頭,找准方向,拖著疲憊至極的身體,繞開大路,由小道前往道者院。直到日上三竿,總算找到了地方。
孟凡正帶著兩名手下在道者院門外的小徑上來回踱步,見兩人行來,笑迎上來道:「兩位一直沒來,長公主很擔心,以為出事了。我說怎麼可能……」
卻是發現風沙的樣子好生狼狽,雙手居然還受了傷,他不禁疑惑,趕緊閉嘴,轉目又盯上林羊羊使勁打量,忍不住問道:「這位小姐是?」
風沙吩咐道:「找幾個侍女帶她進去,順便幫她打理一下。」
孟凡為難道:「這裡是御龍衛把門,六親不認。哪怕長公主發了話,我也只能帶兩位進去。」
嚴格來說,道者院其實是隱谷的地盤。更嚴格上講,這裡是道門的地盤。
除了彤管暫居道者院,秦貴妃亦居於此。另一位杜貴妃則跟符後一起住進了比鄰的奉先寺,那裡是佛門的地盤。
貴妃和長公主入住道者院,外圍的防衛自然會被御龍衛全面接管。
御龍衛不放行,誰也別想進去,更沒有人敢強闖,連風沙都不敢。
擅闖那就是十惡不赦之大不敬,外加謀大逆。
他倒不怕藐視皇權,但是絕對不敢藐視郭武。
孟凡從手下的手中捧來兩套黑袍道:「喏,還要套上這個遮頭擋臉。進門查問的時候,我只能膽大充大,給二位做侍衛司的長官。」
風沙點頭道:「那你找幾個侍女把她送到附近的客棧去。」
「這個簡單。這裡進去難,出來倒還算容易。」
孟凡鬆了口氣,點著兩個手下道:「把人交給他們留在這裡,我先帶二位進去,然後找侍女出來接替。」
風沙和郭青娥分別披上黑袍,跟著孟凡入院。
果然被把門的御龍衛攔住盤問,他們當然不肯隨便放人進門。
這件事御龍衛占理。
祭祀前的齋戒應當與世隔絕,根本不能會客,何況兩人不明身份,更何況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所以彤管的口諭對他們來說毫無效力。
不過,御龍衛隸屬於的殿前司,歸殿前司都點檢張永轄管。
雖然彤管和她的駙馬一直名不副實,畢竟名義上還是夫妻,她對御龍衛多多少少有些辦法。
本來值夜的御龍衛換成親近她的人,風沙和郭青娥到了可以直接進門。
奈何兩人現在才到,門崗已經輪換,所以不得不讓孟凡親自出來接人。
本以為孟凡出面,可以通融一下,奈何人家就是不給面子,更不讓路。
直到孟凡撂下狠話,御龍衛才稍稍鬆口,但是要求必須由他們親自搜檢,脫光那種。
風沙當然不可能同意,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