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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進了武昌城後,武昌的繁華景象,還是讓張松大開眼界。
負責接待他的官員,聽孫邵交代過,說此人是劉璋的使者,自然更是盡力配合,張松想參觀什麼地方都可以隨便去,還特地引導他去武昌學宮看了一下。
水鏡先生司馬徽,如今常駐武昌學宮,擔任山長,其弟子向朗兼任著江夏郡丞,還有同學孟建也在武昌勾當。
張松見了武昌學宮的藏書規模,便覺嘆為觀止。
負責接待的官員倒是沒讓他參觀雕版印刷的作坊,但僅僅是看了藏書規模,張松便確認武昌這邊的印刷術非常發達。
普通士子,只要是身份清白、籍冊登記過的,都可以到武昌學宮隨意閱覽。如果要往外借閱的話,才有身份門檻。
張松參觀的當日,便看到數以百計的貧寒士子,只是核驗了身份,就被學宮的衛兵放進藏書館,哪怕衣衫破舊,都能隨意看書,不由讓他刮目相看。
「這車騎將軍治下,文教果然昌盛,寒門士子都能有出頭之日,實在是可嘆。」張松感慨幾句,又隨口問陪同官員,
「這些人,誰都能進來看書麼?學宮就不擔心失竊?那些衣衫襤褸之人,也能求學?」
陪同官員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這是自然,只要不是身份不明之人,貧寒豈能成為阻人向學的理由?衣衫襤褸也不是罪過。我們這兒只是要求哪怕衣衫破舊,但也必須潔淨,入館之前,更要洗淨手足,不能玷污典籍。」
那官員一邊介紹,一邊指了指每間館舍門口的水池,那裡都放著很多大水缸,還有池子和引水的竹管、竹勺,所有人都要洗手擦乾,才會被放進去。
穿得破舊不要緊,但不能把書弄髒,這很合理。
張松點頭長嘆:「雖三代之治,不過於此矣,沒想到竟是在這亂世之中,還有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今日方知天外有天。」
孫邵、張松在武昌休整了兩天,輪換了一批水手,又補給了飲食物資後,這才重新啟程。
而江夏郡丞向朗的調度安排,倒也節約省事,他撥了一批從荊南走湘江、洞庭湖而來的官船隊,也是正好順路要去徐州覲見主公的,那支船隊有富餘水手,就直接分一些給孫邵,讓他們幫著孫邵一起開船。
不過作為交換,孫邵的船隊有空餘艙位的,也被塞進了一些那支荊南來的官船隊所運的貨物。
張松看著自己的坐船都被搬運上了幾十筐稻穀,不由有些好奇。
他便私下問孫邵:「水運耗費雖然不多,但千里轉運,運的多半也是值錢的貨物,為何會從荊南一路運穀米到徐州呢?就算徐州缺糧,在廣陵、吳會就地籌措北運,也比這樣百般周折節省吧?」
孫邵倒是知道些情況,便跟張松解釋:「這些卻不是普通的糧食,如今跟別駕也說不清,將來你就知道了——這支船隊,是鎮守荊南的張將軍委派的,護送的乃是步府君從嶺南尋回的良種。
步府君此番也要趁著新年北上述職,向主公和諸葛軍師復命,故而跟我們順路。子喬可知步騭步子山事跡?要見一見麼?」
張松連忙拱手:「步子山先生事跡,我雖在蜀中,亦略有耳聞。聽說他也是少年便有遠志,可比昔之班定遠,開拓海疆,援護王景興、威懾交趾士燮。
我蜀地也有黔中道商旅貨通交趾,頗傳其名。沒想到他也要北上述職,能同路實在是榮幸之至,請長緒兄為我引見。」
原來,張飛和步騭自前一年冬天,對嶺南動兵,把士燮手中相當於後世廣東的地區拿下後,後來因為春夏天熱,就停止了進一步的進取,準備等天冷後再有舉動。
這不一年就過去了麼,如今又是冬去春來,剛剛過去的冬天,張飛和步騭可沒閒著,又對士燮進行了新的施壓。
而那些嶺南土人,戰鬥力根本不行,他們原本敢抵抗,也是覺得尊奉曹操控制的朝廷更有前途,還能升官,犯不著理會什麼衣帶詔,把持有衣帶詔的一方當成反賊就好了。
如今被劉備軍反覆揍趴,他們唯一指望的就是天熱能反攻回來。但最近又被痛揍幾頓,還聽說北邊曹操都被劉備擊敗、丟了三個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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