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會的。」
夏金桂叮嚀道:「也請你照應好她,別為難了她。」又道:「該她做的,也不必客氣。橫豎她原本也就是我們家的下人而已。」
老尼忙笑道:「奶奶儘管放心,老尼姑萬事都會給你辦的妥妥的。」
夏金桂點點頭,看了一眼清節堂的圍牆,也不進去,轉頭就走了。
清節堂里,湘雲正在洗衣服。一堆的粗布衣服,手感粗糙,讓她的手生滿了繭子;再加上冬天冰寒刺骨的水,泡的她手都起了凍瘡。
進清節堂這兩年多以來,湘雲被折磨的幾乎蒼老了十歲:睡粗木床板,蓋打補丁的被子,穿破棉襖,吃粗糧餅子,喝小麥玉米混合的粥,每日還要跟著那幾個粗鄙的婆子洗衣服,耕地、播種、做飯、打掃房間、做早晚課。
可這些都不是最令湘雲恐懼的——她相信寶玉一定會來救她出去的。可是,這些繁密的勞動以及吃不飽睡不好的日子,不僅讓她的皮膚黑粗劣許多,頭髮也枯黃了,甚至連腰板、手掌都粗壯了,這樣下去,等寶玉來了,她還是他從前認識的那個雲妹妹麼?
湘雲十分恐懼,她想改變自己身體的狀況,可沒有薔薇硝,她便是犯了杏斑蘚也只好強忍著,何況是要頭油、蜜粉之類的保養品?
那老尼姑能板著臉教訓她:「守寡之人該清淨素潔,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是要招漢子嗎?」
湘雲恨的直咬牙,又無法逃出去,只好強忍著,每日用冷水、黃瓜細細擦臉。
但杏斑蘚讓她額頭和面頰的皮膚脫屑不止,好容易熬過春季,六月的時候,湘雲最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杏斑蘚在她臉上留下了黑色的痕跡,讓她的臉上有了好幾個斑點。
為此,湘雲哭了一整宿。只是後來她就沒時間再哭了,忙不完的事情,讓她每日都累的跟狗似的,根本無暇再想事情。
湘雲過去哪裡受過這樣的苦?初來這裡時,她哭過鬧過絕食過,可那群面噁心更惡的老婆子就是不動聲色,能硬生生的看著她去死。
湘雲哪裡捨得去死?
無奈之下,只好開始做事情。老尼姑規定了,每天每人自己的事情不做完就沒有飯吃。湘雲在痛苦中,總是在想,她怎麼回落到現在這般境況?
明明她是世家的千金大小姐的,為什麼要來做這種下等婆子才做的粗活?
湘雲不肯認命,在滿懷怨恨中,把送她來這裡的夏金桂、鳳姐惡狠狠的詛咒了一遍又一遍:是你們,一定是你們,你們嫉妒我,見不得我好,才千方百計的不讓老祖宗幫我,害我守了寡,又受葉家的欺凌!
最可恨的是,你們還把持住了愛哥哥,不讓他對我好!
夏金桂,你這個慢性嫉妒的商戶女人,自己沒本事攏住愛哥哥的心,憑什麼嫉妒我和愛哥哥的感情?
你等著,等愛哥哥手上的事情完結了,他早晚會來接我的,到時,有你哭的時候。湘雲滿懷怨恨的洗著,心裡惡狠狠的釘著鳳姐、夏金桂的小人,手下還得用力的搓洗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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