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昭寶釵琴瑟和諧,兩人又在千里之外,不需要考慮長安的父母,加上無論是生活中還是床榻上,林昭對寶釵極為放縱,所以寶釵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昭輕輕一嘆,說道:「理想跟豐滿,現實很骨感。如果女人不再依附男人,可以自己出門,自己做事,自己建業的時候,必定是社會的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發生改變之後。」
寶釵一怔,雙目一陣迷濛,不理解的看向林昭。
生產力?生產關係?
那是什麼?
林昭笑道:「遠古時代,人們還飲毛茹血的時候,打不過老虎,鬥不過狼群,只能靠採摘果實樹葉果腹,那個時候女人足夠細心,採摘的比男人多,所以女人的地位高一些。」
「後來人們發明了棍棒,製造了鐵器,能和野獸搏鬥了,更有神農氏發現了五穀,而男人在這兩方面更加擅長,於是男人的地位便高過了女人。」
「所以若想讓女人的地位與男人平起平坐,那就要創造適合女人的工作崗位,他們賺取的錢財不亞於男人,使得她們可以擺脫父親丈夫的控制而養活自己,到那個時候,女人就不需要依附男人了。」
寶釵雖然不太贊成林昭的話語,但是卻準確的理解了。
「只有全天下的女人能有養活自己的本事和機會了,女人才能擺脫對男人的依附?」寶釵輕輕地說道。
「不錯,依我看來,當種地的不需要牛、打鐵的不用自己動手,只需要像水利車那樣的機械的時候,便是那個時候到了。」
寶釵眼睛亮了亮,看向夫君的眼神充滿了傾慕,一臉的嚮往道:「若是能有那麼一天,我們必定能活的更自由自在些。」
林昭呵呵一笑,勾著寶釵的下巴道:「若有那麼一天,你會如何?」
「哼!」寶釵輕巧的撥開林昭的手指,揚起豐腴絕美的臉蛋,笑著說道:「若真有那時候,本姑娘便撇了男人,自己建功立業,創下一份家業,也不嫁人了,專找你這樣的男人,娶回來,建一座藏嬌樓,讓你住進去。」
林昭笑道:「那我是不是改名張昌宗,張易之了。」
「哈哈……」
夫妻倆一起笑了起來。
松江開埠快有兩年的時間,因為有林昭坐鎮,又有江南和長江流域的繁華和富裕作為支撐,很快就上了軌道,按照林昭的想法,孝德九年應該會很清閒,說不定正好可以返回京城一趟,畢竟黛玉和寶釵都要生了。
不過他想錯了。
到了孝德八年的年底,四川、湖廣、江西、浙江、福建甚至還有廣東的商人們就是雲集松江府,紛紛要拜見忠勤伯。
如今「商團」這個詞已經開始在時人的筆記上出現,連讀書人都知道如今各地商人互相聯結,各有勢力,而且林昭在揚州和歸化城建立的商團模式也被各處的人在模仿,這倒不是那種限制大家發展的行會,而是調配力量,取長補短,爭取最大的利益,江蘇、安徽、山西等地的商人那都是學的快的,其餘地方正在模仿,根據自家的特點有不少改動。
大家抱團力量大,聲音自然也大,推舉出來的頭面人物,林昭也是要見的,這可是為了松江府的大發展才要有的。
林昭和這些商人們談事,有一個前提是要強調的,那就是松江府的各項稅費必須要交,不會敲詐勒索,可該有的份額一定要交,畢竟朝廷依靠這一塊。
林昭要大家交稅,也是為了國家考慮。
畢竟他會有朝一日離開,不想讓一個區區松江開埠,成為某些豪門大戶吸食大周百姓血肉的存在,成為他人的嫁衣裳。
稅賦,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繳稅納稅,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