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細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當之處,這才安下心來。
第二日辰時剛過,沈如初便衣冠整齊地領著家下一干人在大門前候著了,不多會一輛華麗的馬車停下來,後面還跟著一輛樸素的馬車。
樸素馬車裡跳下兩個丫鬟,走到前面一輛馬車跟前,從車上扶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沈如初沒見過知府夫人,以往不好意思去見,畢竟地位懸殊,也不肯趨炎附勢,怕吃了閉門羹,只是從文旭那裡略微了解到一些事情。
聽說這知府夫人徐氏出身名門,來自江南的富庶之地,祖上三代為官,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家閨秀。
沈如初只看了一眼她下車的姿態便知道傳言不虛,只有自幼養尊處優的人才能生出這樣的貴氣來,才能如此舒服且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別人的服侍。
沈如初急忙上前,盈盈一福身,道:「如初給舅母夫人請安。」
徐氏一愣,「舅母夫人」這個稱呼有點特別,沈如初也為如何稱呼徐氏琢磨了許久,若是直接叫「夫人」或「蘇夫人」吧,顯得太生疏了,畢竟還跟著文旭與蘇老爺那層遠親關係;徐氏若是以知府夫人的身份倒也犯不著上門看自己,那會顯得掉價,她若是硬要稱一聲「夫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便有些擺譜,難免要討嫌。
若是直接叫「舅母」吧,似乎也不妥,徐氏出身高貴,這種人多數眼睛長在了腦門上,看不起別人那是常態,若是稱舅母就不能排除自己套近乎的嫌疑,說不定就讓徐氏輕看了。
叫「舅母夫人」嘛,既顯得尊重又顯得親切,即能像晚輩一下做小伏低,又能充分尊重徐氏。
果真,徐氏微微頓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是個好孩子。」
沈如初不知道徐氏此行的目的,但小心謹慎地應對總是沒錯的,她客氣而恭敬地將徐氏迎進了門,笑道:「家裡比較簡陋,讓舅母夫人見笑了。」她將真絲花傘撐起來,幫徐氏遮住陽光。
徐氏看了一眼那輕便小巧的花傘,滿意地點點頭,道:「你們小夫妻不用著急,將來有的是機會搬進大宅院裡。」
沈如初笑道:「那就托舅母夫人的吉言了。」
徐氏看院子齊整,雖說小了點但錯落有致,整個宅子也是方方正正,沈如初還特意帶著她繞了一小圈,正好看見那個小花園,沈如初對自己親手種植起來的小花園還是蠻自信的,果真徐氏來了興趣,喜道:「這是你養的花?哎喲,不錯,真是不錯,瞧著花兒開得,多艷多討人喜歡!」
沈如初笑道:「是啊,是我養的,沒事的時候就養養花,看看書。舅母夫人若是喜歡,一會兒讓丫頭給您摘一些回去,就怕這些花都不是什麼名貴品種,舅母夫人看不上。」
徐氏笑道:「開得好好的,摘它做甚!」
進了客堂,沈如初親自給徐氏斟茶倒水,笑道:「知道舅母夫人要來,提前一炷香的時間泡好了茶,這是今年新出的金駿眉,您嘗嘗。」
徐氏愁著沈如初,見她姿容秀麗,落落大方,略施粉黛,眉目如春,說話做事處處透著細心與溫婉,既親切又有靈氣,笑道:「別叫什么舅母夫人了!」
沈如初一愣,難道這個稱呼有錯?
徐氏道:「直接喊我舅母就成!我們老太太時常誇讚你,幾次提起你的救命之恩,我想著,聞名不如見面,便過來看看你。」
沈如初又是一福身,笑道:「讓舅母和老太太費心了。本來該我們這些晚輩去拜見您們的,前段時間,事多,實在抽不開身來;正打算過兩日就上門求見的,文旭今天才出征,我心裡正失落著,也不好冒昧打擾舅母和老太太。」
徐氏一邊喝茶,一邊滿意地點頭,道:「茶泡得不錯,濃淡適中。」
沈如初笑道:「謝舅母誇獎。我是窮苦人家出身,沒什麼見識。」原先的沈如初可能真的沒什麼見識,但現在的沈如初可不同,有兩個人的長處和優點,積累了兩輩子的經驗。
她知道徐氏講究這些,翻箱倒櫃找了一套很上檔次的青花瓷茶杯出來。徐氏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青花瓷價值不菲,這也是她滿意的地方之一。
二人又閒聊了一會,談論的都是些家長里短的東西,徐氏問沈如初文旭出征什麼時候回來;沈如初就回問蘇老爺最近公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