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沒有急著出門,道:「小三,如意去哪裡了?」她抬眼看見門口的馬車還是之前一直接送她的馬車。
林小三支支吾吾道:「夫人,小的也不知如意大哥去哪裡呀!將軍怕夫人擔心,這才讓小的急忙趕過來的。」
沈如初一驚,道:「怕我擔心?你們將軍呢?將軍可回家了?」
林小三道:「將軍還、還沒回家……他……夫人,我們走吧。」他說話結結巴巴,眼神閃躲,根本不肯與沈如初對視。
「小三,你若不說實話,以後我可能就不理你了。」沈如初淡淡道,這還是個孩子,不能把話說得太重,但是她的眼神足夠威懾到他。
林小三果真緊張起來,道:「不是的,夫人!是、是將軍不讓我說的。我、我不能亂說!」
真的出事了!
沈如初腦子裡一頓,身子一僵,急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
宮雲楓上前,道:「有什麼事,你好生和你們夫人說,隱瞞是無濟於事的。」
「可將軍吩咐過……」林小三犯難道。
宮雲楓看了沈如初一眼,冷聲道:「但你現在面對的是夫人!你怕得罪將軍,就不怕得罪你們夫人?」
林三小道:「將軍出事了!」
沈如初腦海里又是一陣嗡鳴,道:「出什麼事了?你這是要急死人!一口氣把你知道的都說了!」
宮雲楓道:「文旭現在在哪裡?」
林小三道:「還在西郊的馬場。」
宮雲楓道:「我們先去馬場,邊走邊說!走,我送你去馬場。」他義不容辭的神態讓沈如初一時有些恍惚。
總以為他是清冷之人,卻沒想到他也有這樣熱心的一面。
且說宮雲楓與沈如初等人一道駕了馬車去西郊馬場,從醫館快馬加鞭地出發,路程並不短,但架不住這一路狂奔,沈如初仍舊嫌速度太慢,恨不得生出翅膀。
不知道文旭現在怎樣了,林小三說他看管的軍馬丟失了幾十匹,那些馬全部是西域高價購買的良種馬,又經人悉心照料和訓練,是作戰的有力工具,千金難買,丟了軍馬,而且一口氣丟了那麼多匹,那是死罪!
想到死罪,沈如初的心頭咯噔地跳著,坐在她附近的松月感受地最為真切。
沈如初從來沒想過這麼快就要面對生離死別,她只想過平頭老百姓的生活,每天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生老病死。
「小三,你們將軍今天是什麼時候去馬場的?」沈如初問道。
坐在外頭和宮雲楓一起駕車的林小三想了想,道:「是晌午以後了,將軍剛來就被捆了起來。昨晚還好好的,軍馬全在。小的出來時,已經有幾位將軍去給文將軍求情了,夫人也不要太擔心。」
好端端的馬場,有重兵把守,怎麼只隔了半天的時間,這軍馬就無緣無故少了幾十匹?
與此同時,醫館的後院裡寂靜無聲,偶爾的風動越發顯得這個院子的寂寥。
雖說前後三起三落的屋子都是燈火通明,但卻耐不住那滿院子的清冷。
「夫人,奴婢去前頭看了,爺不在醫館。」飛雨道,後面的話卻沒敢直接說出來。
唐夢瑤正盤坐在羅漢床上看著那一盤棋,那還是當年他離京之前在唐府上與她一起對弈時的棋局,師承國手的她棋逢對手,一盤棋竟下了一個時辰依然是旗鼓相當,黑子白棋殺得難捨難分。
後來他來了安陽城,再也沒有機會對弈,這盤棋便原封不動地封了起來。
當她帶著滿腔的思念千里迢迢來到疆北時,卻發現他整個人都變得陌生甚至是遙遠,再不是那個曾經風輕雲淡與自己手談的男人。
她很快便知道醫館裡來了一個天生聰穎的女子,很快從他的言辭中漸漸聽多了那個女徒弟的傳聞,直到見了那個女子之後,她才知道宮雲楓眼底曾經存在的些許柔情的去處。
可她並不恨沈如初,也從來沒有怨過,她甚至喜歡上了她,那種姐姐對妹妹的喜歡和關照,不知道是二人惺惺相惜,還是愛屋及烏的結果。
似乎該怨恨宮雲楓,可怨恨宮雲楓什麼呢?兩家定親,本來就是聯姻,一個是名滿天下的名醫世家、世代傳承的御醫家族;一個是內閣誥敕房的中書舍人,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