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臉一紅,說不出話來。
她行了禮從堂屋裡退出來,還覺得暈乎乎的。直到胡成急急地上來扯她:「王媽媽,這下可咋辦……」
丫頭帶他和溫老五去後罩房吃茶,一會兒廚房又送了燒酒和臘鵝過來讓兩人吃,胡成哪有心思吃,趁著沒人看著就溜過來找王媽媽。「你說的,咱們別待新夫人太恭敬了。但要是惹得她不高興了,咱們的日子也照樣不好過啊!」這事是王媽媽起頭的,要找自然找她。
王媽媽臉色更不好看:「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她不過是暗示了兩句而已。王媽媽扯回了衣袖,冷冷地道:「惹得夫人不高興了,你自己不會想辦法嗎,問我幹什麼!」反正以後陪房也輪不到她管了,王媽媽朝後罩房去了。
胡成氣得直罵她老娘們,又不敢再去攔她下來。
要不是王媽媽做得太過分,顧錦朝也不會直接打發了她。閒話?她何時在意過別人的閒話,再說只不過是這樣的事,誰又敢閒話她?真當她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
顧錦朝吩咐丫頭送走了溫老五和胡成兩人,再過一會兒,陳曦由秋棠陪著過來學女紅了。
錦朝讓人搬了大繃放在廡廊下面。
孩子的興趣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女紅幾日學下來,陳曦興趣就沒了,何況刺繡也不是件輕鬆的事。她坐在繡墩上左右張望著,劈線也慢騰騰的,一會兒注意力就到了院子裡剛開的虞美人上。
顧錦朝見她沒有心思學,索性讓丫頭把東西撤下去了,讓青蒲找了些金箔紙過來,笑眯眯地跟陳曦說:「我教你做花鈿怎麼樣?」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也不能每日拘著她,反倒是越學越厭煩。
陳曦嚇了一跳,眼睛卻很亮。
等青蒲找了金箔紙過來,錦朝給陳曦做了十多個金花鈿。
下午陳曦就捧著匣子去給陳老夫人看,「……都是母親給我做的,可好看了。」
陳老夫人笑著看了,小女孩都喜歡些精緻小巧的玩意兒。她打趣陳曦:「曦姐兒跟著母親學做花鈿,刺繡可也要學好啊,以後給祖母繡一座博古圖的屏風。」
陳曦很認真地點頭,扳著小指頭數給陳老夫人聽:「母親教了我十五個花樣,都可以繡出來的。」
等安嬤嬤抱著陳曦出去玩了,陳老夫人才跟錦朝說:「她小時候我讓她練梅花篆體,每天練兩個時辰,練得直哭。現在只要沒人說,這孩子就碰都不碰筆……她心性不定,你要多用心。」
錦朝微笑著說:「孩子都是這樣的。」
陳老夫人點頭,鄭嬤嬤進來問在哪裡擺飯,錦朝便要服侍陳老夫人用膳,她擺了擺手道:「……老三今晨過來,我看他好像不太高興。你今日早些回去,我還有你二嫂伺候呢。」
他早上走時也不高興麼……錦朝覺得自己多少不稱職了。等回了木樨堂,她親自到廚上做了幾個清淡的菜,陳三爺卻一直沒回來。
屋子裡點了兩盞燭火,木樨堂旁邊就是四房的院子,夜裡格外的靜,就能聽到那邊說話的聲音。
錦朝從陳三爺的書房裡拿了本《易經》來看,躺在羅漢床上看得迷迷糊糊的。不一會兒被人輕輕推搡著叫醒,是孫媽媽:「夫人,不然您先吃晚膳吧。三爺原先上朝,趕不回來是常有的事……」
顧錦朝合上書沒說話,陳彥允就算再晚也沒有不回來過……自從她嫁過來之後。她搖了搖頭:「把菜熱在蒸屜里吧,我沒什麼胃口。」
孫媽媽聽她這麼說便笑了笑,一會兒給她端了盞銀耳湯上來。
錦朝就小口喝著銀耳湯看書,不一會兒就聽到小丫頭通稟的聲音。他沉穩的腳步踏進屋子裡,顧錦朝放下書迎上去,替他解了斗篷道:「您今天回來得很晚,進晚膳了嗎?」
陳彥允靜靜地看著她,她的神情很平和。把披風遞給旁邊的采芙,笑著說:「要是沒進晚膳,我就讓丫頭擺飯了。」也不問他究竟是什麼原因回來晚了。
陳彥允卻嘆了口氣:「你吃過了嗎?」
錦朝說:「沒什麼胃口,就喝了一碗銀耳湯。」
「那就不必了。」他頷首後進了淨房。
那他究竟是吃了還是沒吃?顧錦朝懶得和他猜,走到門外果然看見陳義守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