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他就說起紀眉今天下午來找他的事。
紀眉說想在薊州開一家香露鋪子,想問問他開香露鋪子有沒有什麼注意的。
「我看長姐一點都不懂香露,卻著急著開鋪子。說不定是手頭緊了,才想開鋪子賺錢。她畢竟是我長姐,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您卻要勸她幾句,香露鋪子如今大多都開,能開好的有幾個?她以為製得好了買的人便多,卻不知最要緊的還是多結識世家貴族,擴展人脈才行……」
香露畢竟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紀眉的初衷是好的,但想得太簡單了。
宋氏難免覺得心中發冷:「眉姐兒嫁的時候,可是一百五十擔實實的嫁妝!……怎麼會手頭吃緊呢。」紀眉嫁的是薊州於家的嫡子,於家原先做過薊州的都轉運鹽使同知,十分富庶。當初來求取紀眉時也十分有誠意。又想到剛才紀眉說話時,隱隱透著對婆婆的敬畏,更讓她難受了。
宋氏點點頭,讓紀堯先回去:「我會和你長姐說清楚的。」
女兒是嫁出去的,過什麼樣的日子是夫家說了算,只要不是太過分,哪有她插手的餘地。
紀堯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他想了想說:「如果長姐非要開鋪子,倒不如開個貨行,替紀家轉貨就是。不用投入太多銀錢,只需招得人手就夠了。」這樣下來,就是紀家在接濟她。
宋氏點頭應了。
紀堯最後看了一眼紀安淳手上的鐲子,離開了宋氏的院子。
紀堯走在青石甬道上,看著不遠處的東跨院。棲東泮有一株落葉的槐樹,是顧錦朝小的時候種的。
他卻不知怎麼想起了紀吳氏說的話。如果他不願意娶顧錦朝,那她總還是可以嫁給寒門秀才,或是世家庶子的。但是誰就能料到,她嫁得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這個於家的嫡子,還是紀家精挑細選的呢,最後還不是沒有善待紀眉。紀眉好面子,在娘家人面前都不好說出口……
那顧錦朝呢?她從小就是那樣倔強的性子,受了委屈更不會吭聲了。
顧錦朝被婆婆壓制了,丈夫給她臉色看了,在背地裡忍不住納小妾養外室了……他只要想到這些事,就覺得十分不能忍受……顧錦朝這樣驕傲倔強的人,誰會這樣欺負她?
他從小就不敢欺負她,卻要一個外人來欺負了去。
紀堯心裡十分混亂。
等他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又看到紀昀在自己書房前的榆樹下面轉來轉去。
看到他回來,紀昀忙走上前來,十分慎重地道:「二哥,我要和你說一件事……」
紀昀心裡確實很著急,這事有關安松淮。
安松淮第一次看到顧錦朝的時候,紀昀就覺得這人心裡有鬼,因為他看顧錦朝的眼神都不正常,自己出言提醒了,原以為安松淮不會再如此了。誰知道今天故態重發。等幾個人私下相處,他就把安松淮狠狠罵了一頓。說他都是定親的人了,怎麼還能這麼不收斂。
誰知道那安松淮聽完後委委屈屈,卻又不以為然地道:「不過是定親而已,只要沒娶進門,那能算得上數嗎?」
就這一句話,把紀昀嚇得魂飛魄散。去他個安松淮,好歹還是舉人呢!做起事來怎麼比市井上的潑皮還潑皮!他要是敢攛掇家裡人去退了親,又去給顧錦朝提親,他非打死他不可!
但是他仔細一想,覺得這事雖然荒謬,但是安松淮做得出來。他們家不像紀家教養嚴格,安松淮他祖母,太祖母就他一個乖孫,他是獨苗啊。他就是鬧騰著想要相公主,他們家的人也肯定跑前跑後為他求取公主去!安家在燕京也是說得上話的,要真想為他家獨苗娶顧錦朝,完全是可以的。
紀昀覺得自己應該和紀堯說一聲。不是早就定下的親事嗎?怎麼紀堯到現在都沒去提親。雖說顧錦朝在守制,但他好歹先把親事定下來啊,這樣安家的人還有什麼話說!
紀堯聽後也面色也不好看。
那個安松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公子。整日的走馬斗鷹,正事不做。他瞧上了顧錦朝,心裡竟然還有了退親的主意,這是個不負責任任性妄為的人。能讓他去求取顧錦朝嗎?
紀堯站起身來,他想了很久。
這事不能再拖了,他決定要向顧錦朝提親了。娶她就娶她,他認了。總比讓安松淮之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