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勸道:「老爺,你且放寬心吧,即使蘇少爺跟刺客是一夥的,皇上或許也看在少奶奶的份上放了少爺呢?」
「大奶奶,你聽誰說,少爺跟刺客是一夥的?」芙蓉陰著臉。神色凝重的瞧著寧夫人。
寧夫人討了個沒趣,見蘇老爺跟芙蓉的臉色都不好,她便訕訕的道:「我還不是……聽那伙龍禁衛說的嗎?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京城裡啊,都吵嚷開了,所以我就聽了那麼一耳朵……我知道,老爺跟少奶奶捨不得少爺,可少爺若真跟刺客為伍,皇上怪罪下來,咱們也得跟少爺撇清關係啊,總不能讓蘇府全軍覆沒吧?」
「大奶奶從來不曾跟少爺為伍,又何談全軍覆沒呢。」芙蓉冷笑,在利益關係面前,才越發顯的人心險惡。寧夫人立保自己的周全,如今在蘇老爺面前也不藏著掖著了,而是露出了她醜惡的嘴臉。
蘇老爺似乎也不滿於寧夫人的話:「都這個時候了,夫人怎麼能說這種話呢?平時夫人不是常說,你好歹是暢兒的後母嗎?如今暢兒他落難,夫人怎麼能火上澆油呢。」
「我……」寧夫人臉一紅:「我……我……也是隨口說說,只是太擔心少爺了,所以才失了分寸,還請老爺見諒。」
刑部那邊送來了一封信。說是信,不過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芙蓉打開看了看,便就著燈火把那張紙給燒了。
蘇老爺問她:「芙蓉啊,那信可是暢兒寫回來的?他怎麼還不回府?」
「爹,信是少爺寫的。少爺……他在宮裡,恐怕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
「啊?是不是這事,把暢兒也牽連其中了?」
「爹,宮裡那些事你還不知道嗎?不過是例行查問罷了,等查問清楚了,少爺自然就回來了,少爺在皇上身邊伺候多年。皇上何其英明,又怎麼會不知道少爺的忠心?」
蘇老爺聽此話,才略放了些。
寧夫人聞到一股子燒焦的味道,刑部送來的書信。芙蓉當場燒了,這讓寧夫人起了疑心,可惜,她不曾看見信上寫了什麼,又不好直接問芙蓉,便攛掇著蘇老爺道:「老爺啊,少爺寫回來的信,上頭恐怕寫了機密的東西,老爺正惦記少爺呢,怎麼也不問問信上寫了什麼?好歹也讓大家放心些。少奶奶手腳也太麻利了,這麼快就把信給燒了。」
「爹,大奶奶,信上並沒有寫什麼,少爺只是說。他一切安好,讓我們不必惦記,各自保重身子才是,等過了這風頭,他自然而然就安全了,畢竟,他沒有參與刺殺行為。皇上當然不會誣陷於他。」
蘇老爺點了點頭,寧夫人又想說下去,見芙蓉瞪著她,也只得訕訕的住嘴。
入夜的蘇府,難得燈火通明。
白天府里來了那麼些龍禁衛,蘇暢入了宮又不能回來。這讓蘇府的人很是不安。一顆顆不安的心,就像廊下的紅燈籠,隨著風來回的擺動,火紅的影子映襯在雪地里。格外鮮艷。
芙蓉坐在抄手遊廊里,夜風緊。發出嗚嗚的聲音。
安慕白站在木桌邊,離她有兩三丈遠,見這麼晚了她也不去睡,便安慰道:「少奶奶不必太掛心,事已至此,也得看開些。少奶奶不是說了麼,皇上英明,少爺又沒有參與刺殺行為,定然無事。」
「那不過是我說出來安慰爹的。」芙蓉嘆了口氣,伸手揪了片灌木葉子放在手心裡團著:「刺殺的事,非同小可,田青仁那麼老實一個人,如今都被看押了起來,何況,七公主的身份,我跟蘇暢都知道,但從沒有告訴過皇上,皇上一定記恨我們隱瞞他。這對少爺,大大不利。」
「我看少爺寫了信回來,可有說什麼?」
「他報了平安,他當然不想咱們擔心。可是……又怎麼能不擔心呢,他畢竟被關在刑部,進了刑部的人,就是沒犯事,也會逼的你畫押認罪……聽說那裡的刑罰種類,可是數不勝數。少爺自做官以來,還算順風順水,從沒有被關進刑部過,皇上也從來沒這麼苛責過少爺,我擔心……」
「雖然刺殺一事,事關重大,但如今皇上不是還好好的嗎?雖受了傷,但養養應該能好的。皇上的傷好了,一切就都好說。皇上就是不念跟少爺的恩情,也會念及少奶奶以及遠妃娘娘,這事……少奶奶也不必太過著急……儘快想辦法洗脫少爺及田青仁他們的冤屈,才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