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金花瓷的茶壺跟茶碗,還有一個針線簍子,裡頭放著幾件未做成的衣裳.
床鋪還算整齊,圍著粉紫色牡丹花紋的帳子,帳子上有一對金鉤,如今帳子對開掛在金鉤上,風從門口吹進來,金鉤搖曳,粉紫色的帳子也搖曳起來.
垂到地上的帷幕有一對巴掌大的細紗梨花挽著,朱墨山水屏風擺在帷幕一邊,屏風前頭擺了一張圓架,架上放著銅盆毛巾,還有一瓷盆的冰塊,夏日裡府中各房擺放冰塊,冰塊受了熱融化,能帶走一些燥氣,如今瓷盆里的冰,已經融化殆盡了.
丫鬟們極力哄著旺仔跟小饅頭.
安慕白移步房內,細心的盯著每一個細節.房裡畢竟擺放了冰塊,所以比外頭稍涼爽一些,安慕白走到裡間,突然覺得有.[,!]些燥熱之氣直撲人臉,他抬頭一看,窗子是大開的,上頭還有一些五顏六色的紙片,甚至窗下都落了幾張剪碎的紅紙,看到這些紙片,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她來過."
下人們聽此話,一下子緊張起來.
"她是從窗戶爬進來的,沒有從門口過."安慕白喃喃道.
丫鬟嚇了一跳,湊過去看到那些剪紙,這才點頭:"少奶奶房裡很乾淨的,她也不愛剪紙,這些剪紙,明明就是大奶奶的,我還覺得奇怪,怎麼房門關的好好的少奶奶就不見了,原來……原來大奶奶她從窗戶溜了進來."
下人們頓時沒有了主意,一個個心驚膽戰的望著安慕白.
"你們且去院子裡搜一搜,守門人沒稟報有人出府,這說明,她們還在府里,你們細心找找."安慕白交待下人.
下人們點頭而去.
安慕白想到旺仔剛才的行為,又看看空蕩蕩的房間,心裡總是有種預感,感覺芙蓉就在房裡,只是不知道在哪裡.
他又叫了兩聲,還是沒有人應答.
他抱了旺仔來,說是帶他玩捉小雞,讓他找娘,旺仔雖小,可他跟芙蓉親昵,安慕白的話,他也能聽懂七八分,聽安慕白說要帶他找娘,他歡快的拍著小手,然後指了指牆角的一個柜子,柜子是虛掩著的,有一人多高,一兩丈寬,裡頭放的,是各季的衣裳,還有芙蓉的一些首飾.
安慕白把旺仔交給丫鬟,讓她們站的遠遠的,自己悄悄的走過去,他摸到柜子上的銅鎖,試圖把柜子打開,不料柜子卻被人從裡頭拉著,他推了幾下,一直沒動靜.
"安管事……你快離開,別過來,危險……咳咳……"芙蓉的聲音從柜子里傳出來,隔著櫃門,她的聲音有辛悶,就像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一樣.
"少奶奶,你果然在柜子里."安慕白頓時明白了芙蓉的處境,他奮力的推櫃門,可柜子卻紋絲不動.這柜子是上好的柳木做成,質地堅硬,工藝上乘.他怕芙蓉有危險,轉身去取了一根三尺寬胳膊粗的棍子過來,他試圖用棍子撬動櫃門,不料他還沒有動手,櫃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一股衣裳的味道夾雜著一絲香氣還有人的汗味兒傳了出來.
芙蓉半蹲在衣櫃裡,被一堆衣裳給包圍著,她手上身上都被手指粗的繩子捆著,像一隻待宰的小雞子,或許是在柜子里關久了,她臉色發紅,臉頰上的紅雲像是喝醉了一般.
寧夫人果然也在柜子里,手中握著那把失蹤的剪刀,她從窗戶那裡潛進來,看到芙蓉在睡覺,便偷偷摸摸的用繩子捆了她的雙手雙腳,芙蓉操持著府里的事,很是睏乏,以致被寧夫人捆了還毫不察覺,寧夫人弄好這一切,又把她推到地上,讓她自己滾進柜子里藏著,一開始,芙蓉是不願意的,甚至想求救,但寧夫人把剪刀架在旺仔的脖子上,為了孩子,寧夫人說什麼芙蓉都得照做,好在芙蓉進了柜子以後,寧夫人也藏到了柜子里,兩個孩子,還算安全.
安慕白第一次叫芙蓉的時候,她就聽到了,可惜寧夫人拿剪刀對著她的喉嚨不准她說話,她也只好忍著,後來安慕白髮覺了她的藏身之處,她怕寧夫人會對安慕白不利,畢竟她手中有一把鋒利的剪刀,所以芙蓉才不顧一切的告誡安慕白趕緊離開.
此情此景,他怎麼會離她而去.
寧夫人握著剪刀,興致勃勃的在芙蓉臉上划來划去,鋒利的剪刀發出寒冷的光,她的手稍稍用力,芙蓉的臉就會被劃破,芙蓉也有些擔心:"大奶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