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而是要同他一起回去?
他垂下眼,盯著她握住自己的手,心裡泛著暖,泛著甜,卻又帶著那麼些許澀澀的酸、淡淡的苦、隱隱的疼。
他以為有些記憶、有些感情,刻意忽視、刻意遺忘,就能真的被時間一點點封存、一點點沖淡
可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不會的,不論過去多長時間,又見過多少人,只要她一出現,即便什麼也不說,就是單純站在他面前,那些關於她的、他們的,無比鮮活而洶湧的,記憶也好、感情也罷,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他不想掙扎,更不想反抗,甚至無比期待與渴望,靜靜盼著、等著,想要被包圍、被淹沒、被吞噬。
用她和它們來填補他內心與靈魂上的缺失與空洞。
那麼酣暢淋漓,卻又那麼痛徹心扉。
高潛眯起眼,忍著想把她扯進懷裡的衝動,有些不確定:「你——」
梁婠忍無可忍,扭過頭,剛想說些什麼,看到暮山幾人還站在原地,便止了步子。
「陛下,他們是,是」
城外援助倒無妨,可進城的話,難保高潛心有芥蒂,畢竟陸修不再是當日領兵禦敵的大司馬陸修,而是敵國的齊王宇文玦。
縱然他沒有滅齊的心,他的立場終還是隨著身份變了。
高潛斂下最深處的狂風巨浪,凝眸細細瞧著她,放緩了聲音。
「他們既然是保護皇后的人,那麼我們便一同回去。」
他眼睛緊緊盯著她,面上平靜得很,實則一顆心越跳越快。
他說的是『我們』。
私心想讓她發現,又怕叫她發現。
梁婠皺眉,她應該說的更明確點兒,畢竟暮山他們進了城亦是冒著風險的。
「陛下應該知道他們是宇文玦的人。」
高潛懸著的心,忽而一松,有小小的喜悅,面上只是點點頭:「孤信皇后,皇后也該信孤。」
梁婠鬆開高潛的手腕,對暮山等人招手。
被丟開的一瞬間,高潛的心空了一下,小小的喜悅也變成了小小的失落。
密道入口不遠,有士兵等著。
梁婠側身讓暮山等人先走,又靜靜觀察外面,沒發覺異樣才讓士兵封住入口。
梁婠再一回頭,高潛還在她旁邊站著,再看暮山幾人已走出去一截兒。
她忍著怒氣,咬咬牙:「陛下不著急嗎?」
塗陽城岌岌可危,他在這磨磨唧唧。
顧不上再說,耐著性子拽著人去追走遠的隊伍。
高潛望著眼前心急火燎的人,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外面是他們刀光劍影、腥風血雨,而這裡是屬於他的溫存與甜蜜。
如果可以,真希望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她就這麼拉著他一直走,走到她曾說過皇帝的永遠。
千秋萬歲、億萬斯年。
梁婠心口一陣劇烈的絞痛,步子一頓,擰眉回頭看他。
動了動唇,什麼也沒說。
築得過高的城牆終是沒能起到應起的作用,反而在坍塌傾覆的時候,變得癲狂猛烈、一發不可收拾。
昏暗的密道里,高潛緊緊抱著懷裡的人,眯著眼無聲地笑。
如果可以,就讓他在這無人之處,無所顧忌地抱一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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