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婦做面子,左手出右手進的吧?」
那些女香客看她的目光就像見了個瘋子似的,最先說這話的婦人甚至拉了身邊的伴道:「我們也走了吧!我親眼看見的,也沒必要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細說。反正有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家好。」
說完,還挑剔地上下打量了林氏一眼。
林氏立刻被她這態度刺激了。
她在娘家是娘家最受重視的女兒之一,嫁到李家又是進士娘子,何曾被人這樣輕視過,好像她是個市井裡沒見過世面,沒讀過書的婦人似的。
林氏滿臉通紅,上前就要和那女香客理論。誰知道那些人見了,如見了瘟疫似的,竟然一鬨而散。
她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手直發抖,想回屋去,突然間就四肢不聽使喚,倒在了地上……等李端趕過去,請了大夫來看,大夫都說這是中風,只能好生養著,不能受氣,不能動怒云云。
李端無奈,親自去熬了藥服侍林氏喝,林氏已然半身不遂還不忘交待李端:「不能,不能,放過,郁氏!」
他心中苦澀,點頭稱好,敷衍著林氏。
而得了自鳴鐘的郁棠,圍著那鍾轉了好幾圈,稀罕地盯著看了半天,才問郁文:「阿爹,您是怎麼弄到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物件。」
足夠給她長臉的了。
郁文得意地道:「這可不是我想到的,是江老爺想到的。」然後頗有些得意地說起了他這次去蘇州的事,「他知道裴家有意抬舉他,非常的高興。特意找了這座自鳴鐘。我和吳老爺不好意思,又讓了他十個點。」
上次去寧波的時候,江潮還說要考慮,這次卻主動邀了他們去蘇州,估計是打聽過裴家的情況了。
陳氏端了托盤進來,正好聽到句尾巴,不由道:「那說沒說這鐘多少錢?得把錢給他才是。親兄弟明算賬。賬算清楚了,生意才能長久地做下去,也免得你該了人情要裴三老爺還。他幫我們家的可夠多了。這也是大伯的意思。說若是裴三老爺這樣幫我們家,我們家都發不了家,那就是沒這個命,以後也不要再麻煩裴三老爺了。」
裴宴雖然已經是她女婿了,可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不敢隨意稱呼裴宴。
郁文在錢財上向來豁達,聞言笑道:「你這天天在我耳邊叨念,我能不把錢給江老爺嗎?你放心好了,他是個聰明人。兩千兩銀子,已經收下了。我不管他是真值這個銀子還是假值這個銀子,錢我是給了的。」
陳氏這才滿意,把托盤裡的燕窩遞給了郁棠:「快喝了。我託了吳太太幫著買的。」
郁棠不太喜歡喝這些,可隨著婚期的來臨,她姆媽開始燉各種養顏的補品給她喝,還請楊御醫給她把了一次平安脈,問楊御醫要不要開方子。
楊御醫也知道了郁家和裴家聯姻的事,對郁家比從前又更客氣了幾分,覺得郁棠身體好得很,不需要開任何的方子,陳氏才作罷。
郁棠像喝藥似的把碗中燕窩一飲而盡。
陳氏欣慰地笑了笑,讓雙桃收了碗,說起了這次陪著郁棠嫁過去的兩個丫鬟:「杏兒好說,我瞧著非常的機靈。倒是那個蘭花,什麼都不懂,我尋思是不是把她送到吳太太那邊調、教兩天?」
郁家沒多少僕婦,對待家中的僕婦也都頗為寬和,陳氏的確不擅長這些。
夫妻兩個就在那不時說著郁棠出閣的事。
郁棠在旁邊聽著,反而成了局外人。
她不由抿了嘴笑。
忙碌起來時間就過得特別快。
眨眼間,就到了十月初一祭祖。
郁文覺得今年他們家與往年特別不同,家中添了長孫不說,郁棠的婚事也有了著落,祭祖的祭品比平時更豐盛,還去昭明寺做了場佛事。
這個時候裴宴,卻輕車簡從地見了江潮。
兩人商定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江潮這才擺明陣勢去郁家。
郁棠出閣的事就正式的開始了。
搭棚、設禮房、請灶上的師傅、請唱戲的班子,除了郁棠,郁家的其他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郁棠聽著外面的喧囂聲,越發覺得自己的房間靜謐了。
她起身撫著掛在衣架上的大紅色嫁衣,眼角眉梢都是喜悅,甚至很稚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