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聞言面露震驚之色,但他很快就收斂好了自己的表情,恭敬地給顧昶行了一個禮,道了聲謝,承諾道「這件事我會和母親說清楚的,三叔父那兒,您也不用擔心,我會親自和他解釋的。至於說我讀書的事,我也準備去和毅公談談心,相信以毅公的心胸,就算是我有錯,也不會為難我的。」說到這裡,他抬頭望向了顧曦,歉意地道「只是到時候可能要委屈顧小姐,得跟著我在裴府多住幾年,不能經常回娘家了。」
顧曦瞧中的就是裴彤的這份體貼。
聽他這麼說,她突然間有些慶幸裴大太太喜歡補貼娘家。
等到她嫁了過去,如果也補貼娘家,裴大太太高不高興另論,裴彤肯定習以為常,不會有什麼意見的。他們肯定不會為這種事發生爭執。
顧曦笑著說了聲「公子多慮了」,目光就轉向了顧昶,隱約帶著幾分給裴彤求情的意思。
顧昶也不願意為難裴彤,顧曦若是真的嫁了過去,只能指望裴彤庇護她,他不想得罪人。
「那我就先走了。」他起身告辭,「遐光還在那邊等著我說事呢!」
雖說是未婚夫妻,但畢竟沒有成親,裴彤也不好多留,他朝著顧曦說了聲「明天見」,就隨著顧昶出了顧曦住的院子,並殷勤又不失客氣地要送顧昶去議事的廳堂,還道「我沒有想到您會過來,早知這樣,就備下酒水請您小酌幾杯了。不知道您什麼時候離開臨安?不能給您接風,讓我給您送行吧!不然我這心裡難得安生。」
說話的語氣帶著幾分少年特有的不諳世事。
顧昶突然間就有點明白顧曦為什麼選了裴彤做丈夫。
寧願自己培養出個合自己脾氣性格的人,也不願意戰戰兢兢地在裴宴的眼皮子底下做人。
這何嘗不是他的堅持和固執。
他們兄妹還挺像的!
顧昶笑了起來,說話的聲音更加溫和。他對裴彤道「講經會之後,我還會在臨安呆幾天。到時候一定和你小酌幾杯,你別喝醉了就好。」
裴彤不好意思地笑。
少年感更重了。
顧昶就問起他學業上的事來。
裴彤認真地一一作答,勾起了顧昶的好奇,等到裴彤把他送到了議事大廳外面,他還捨不得和裴彤分開,繼續考著裴彤的學問。
直到陶清從議事的大廳里出來,看見他和裴彤還站在議事大廳外的那株銀杏樹下說話,笑著說了他一聲「你們郎舅有什麼話留著明天再說好了,我們一屋子的人可都等著你呢」,這才打斷了顧昶的興致,歉意地朝著裴彤說了聲「抱歉」,送走了裴彤,和陶清進了議事的大廳。
裴彤站在滴水重檐的院門下,皎潔的月光照下來,讓他的身影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陰影里。
半晌,他才慢慢地離開議事大廳的院子。
議事大廳里,陶清和裴宴說著裴彤「那孩子越長越俊秀了,也越長越像你們家的人了。他的婚期定下來了沒有?他成親的時候你可得提前跟我說一聲,我要來參加他的婚禮的。」
裴宴笑著應了,一副好叔父的樣子。
顧昶忍不住瞥了裴宴一眼。
裴宴笑得很燦爛,完全不同於他平時的清冷和倨傲,如果不是他曾經好好地研究過裴宴,差點以為眼前的這個裴宴是假的。
他心裡升起些許的詫異。
裴彤成親,又不是他自己成親,他有必要這樣興高采烈地嗎?
顧昶又看了裴宴一眼。
裴宴不僅眼角眉梢都帶著笑,而且神色愜意隨和,靠著大迎枕坐著,不像是和各府當家的為了利益錙銖必較,半分不讓的模樣,反而像是在和這些當家的嬉戲,快活得很。
顧昶實在想不出這事有什麼好快活的。
他皺了皺眉,最終也沒有從裴宴的神色中發現些什麼。
裴宴的心情極好,就算顧昶無禮地反覆打量他,他也沒有發脾氣。
他覺得郁棠還是有點傻的。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李家的事他就得好好算計算計。
首先就是不能讓他們家保住杭州城新買的宅子,其次最好是讓李家的宗房出手收拾他們,這樣別人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再就是沈善言那裡,得讓
第二百三十五章 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