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家裡一年四季都有花,到處都是花粉香,一天到晚惹得人打噴嚏,非把他逼瘋不可。
他不禁咳了兩聲,這才感覺喉嚨好了一點,道:「也就是說,你那天去昭明寺,是有意的?」
郁棠一見到裴宴就會變成「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狀態。此時聽裴宴這麼一說,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道:「我那天去昭明寺,您知道?」
他當然知道。
裴宴望著郁棠。
只見她滿臉的困惑,明亮的眼睛就又開始說話,仿佛在問他「難道你當時在場」。
莫名地,他覺得有些坐立難安。
不過,他立刻就釋懷了。
他平生坦坦蕩蕩,所做之事無不可對人言。那天在昭明寺,明明看到了郁家大小姐,卻當做沒有看見似的,還站在藏經閣的二樓看了半天的大戲。
當初他這麼做,當然沒有什麼錯。
那時他們又不認識。
但此刻讓他承認,他又覺得非常不自在,也許是因為和郁家大小姐漸漸熟悉了起來,貿貿然這樣承認,顯得他有些冷漠吧?
裴宴在心裡想著,含含糊糊地把這個話題給唬弄了過去,道:「你現在懷疑是彭家指使的李家來謀取魯信手中的航海輿圖?」說到這裡,他朝著郁棠笑了笑。
是那種扯了扯嘴角的笑。
有點皮笑肉不笑的味道。
可偏偏他的眼睛裡有光。
一種洞察世事的光。
讓他的模樣很是吸引人。
也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郁棠覺得臉有點發燒,低聲道:「我,我這不是怕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嗎?我是想讓李家倒霉的,可萬一要是連累到了裴家,那可真是天大的罪過了!」
這小姑娘,真的很有意思。
明明心裡有千百個鬼點子,說出來的話卻是大義凜然,一臉正氣,也不知道她怎麼能有這樣的底氣。
裴宴突然有點懶得為難她了,道:「你放心,我們兩家沒有什麼利益關係。要是真的爭起來了,他們家不會對我們家手下留情,我們家也不會對他們家忍耐退讓的。」
那就好!
郁棠拍了拍胸。
各地有各地的地頭蛇。臨安城的地頭蛇就是裴家。彭家把手伸到了臨安城,她於情於理都應該來給裴宴報個信。
還好沒有表錯情!
裴宴問她:「那當初你們一家人去杭州,就是去請人看那畫的?」
雖然知道不可能瞞得過他,但他想也沒想就把這些前因後果給聯繫起來了,郁棠此時才覺得自己來給裴家通風報信有點草率。
好在裴宴見她面露猶豫之色,沒有追問,而是沉吟道:「那幅輿圖你可還記得?能不能跟我說說?」
郁棠腦子轉得飛快。
那輿圖他們家拿在手中那麼長的時間,想盡了辦法也沒有看出個子丑卯寅來。但李家不同,李家畢竟是讀書人家,比他們郁家見多識廣,說不定很快就能把這輿圖研究透徹了。就算他們家研究不出來,還可以把輿圖交給彭家去研究。彭家的讀書人更多,見過世面的人也更多,若是像前世那樣,等這幅輿圖落到了彭家人的手裡,李家和林家因此和彭家做起了海上生意,發了家,她告訴裴家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想報復李家,難道還要等李家壯大了之後再下手?
那是傻瓜吧?
郁棠一咬牙,乾脆地道:「那輿圖,我們家的人也不認識。不過,我們怕到時候說不清道不明的,就請人臨摹了好幾份。您要是感興趣,我這就回家去給您拿一份來。」
裴宴聽著,來了興趣。
這位郁小姐,花樣可真多!
他道:「你這是早就留了一手。不過,魯家來向你們家討要遺物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有想到拿幅假圖給他們。」
當然原因很多。
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她當然不能都告訴裴宴了!
郁棠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道:「一是我們不知道他們認不認識這輿圖,怕被查出來。二來是怕我們家沒有能力阻止,若是他們家拿了這輿圖和別人一起組了船隊,照著假輿
第八十章 和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