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數的一眾保安,身材魁梧的山東大漢劉大壯赫然在列,手裡抓著個囫圇的大肘子啃吃得汁水淋漓;
另一張桌子上則是猛龍過江的靳凱的老手下,不得不說這群老道上的江湖漢子氣場比較強大,一個個衣著光鮮,端足了架子慢條斯理地細嚼慢咽,話雖不多卻眼神凶戾,為首的男子年近中年,是靳凱以前社團里的頭號心腹打手,外號蝮蛇,捏著一支細長的雞骨棒在桌上有節奏地敲擊著,薄唇緊抿,神態自若,仿佛根本沒把即將發生的火拼當成一回事般,悠然淡定。
凌陽獨自一人坐在兩伙人中間的一張條桌旁,點了一份招牌醬骨架,就著一瓶啤酒大快朵頤,心裡早已樂翻了天,心想終於可以借著兩方都有關係,狠狠地裝上一把世外高人,淡定地在刀光劍影中泰然自若,近距離地好好看看熱鬧,根本沒想離開,甚至作死地招手,讓樓上探頭觀望的服務員再上一瓶啤酒。
在飯店老闆許諾加上一個月工資的懸賞下,一名濃妝艷抹的女服務員戰戰兢兢地拎著一瓶雪花啤酒,從樓上溜到凌陽桌前,放下啤酒後小聲地提醒凌陽趕緊離開,小心一會打起來被誤傷到。凌陽感激地一笑,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面孔:「謝謝你的提醒,我只是芸芸眾生里一個平凡的過客,我所有的路途都只追尋著自己的內心,不用擔心別人怎麼看,也不怕別人會影響到我的心境,這種小場面我見多了,放心吧,傷不到我的。」說罷張嘴咬下啤酒蓋子,豪氣干雲地對瓶喝了一大口。
服務員十分無語,心想今兒是怎麼了,兩伙人在這約架老闆還不敢報警,我頂著危險好心好意地下來報信,居然碰到一個滿嘴瘋話的精神病,我還是趕緊上去躲起來吧。
兩桌人就這樣對峙了將近一個小時,就在街道對面一家食雜店裡觀察情況的靳凱終於忍不住撥通了手下的電話:「怎麼還不動手?等著過年呢你們!」
蝮蛇裝作不經意瞄了自斟自飲的凌陽一眼,捂住話筒小聲道:「裡面還有一個人在那裡喝酒,不知道是什麼路數,我懷疑是警察派來拍攝證據的,所以……」
電話里傳來靳凱憤怒的低吼聲:「警察個屁,那小子我認識,就是當地的一個無賴混混,根本上不得台面的,誰知道他這會兒抽什麼風!等會兒你們連他一起揍……呃,小小地教訓一下就行,別打殘了,我不想節外生枝……快點動手!」
掛斷電話,靳凱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收拾凌陽一頓讓靳凱感到十分解氣,雖然說自己逃脫牢獄之災凌陽也功不可沒,不過靳凱就是看不上凌陽那副挾恩求報的可惡嘴臉,一直恨得咬牙切齒卻苦於沒有機會,這回才終於得償所願。
凌陽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某人的算計,還坐在那兒優哉游哉地硬充大瓣蒜,猛地看到蝮蛇抄起一個酒瓶砸到對方的桌子上,站起身挑釁道:「吵什麼吵,沒看到二大爺們在這兒喝酒喝得正高興嗎?這個場子我們包了,都給老子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