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的吃食習慣,一番對比,哪怕她自視甚高,也知道自己與對方一比相形見絀。
以前嬤嬤們倒是教過她一些禮儀,可她沒聽,也沒人管著,久而久之就成習慣了。
明謹也沒讓人久等,吃完後打理了下,就帶著謝明月走了。
別看雲潛樓這麼多年沒人住,可謝明月很少來,明謹留意到了她打量周遭的小動作,問道:「沒怎麼來過麼?」
「我才不稀罕來呢,陰森森的。」謝明月故露不屑,瞧著牆上跟架子上的古董壁畫卻十分眼熱。
她知道這些都是寶物,價值連城。
「是挺陰森的,以後多開窗,亮堂一些時日就好了,而且你多來幾次,也會習慣一些。」
明謹笑著說,謝明月驚訝,小心覷了一下前者背影,暗暗想:嘴上說這麼好聽,眼下不過是利用我罷了,待跟祖母鬥法完畢,還不是會把我驅逐出去。
她不接明謹這話茬,卻在進入書房後睜大眼。
「好...多...」
明謹以為她要說好多書,結果後者一個停頓,冒出一句:「架子。」
邊上亦步亦趨跟著的嬤嬤老臉大紅,恨不得捂住自家四姑娘的嘴。
明謹沉吟須臾,略帶逗趣應和:「嗯...是很多架子。」
謝明月面色微紅,輕哼一聲,看到明謹走到書桌那邊抽出一本字帖遞給自己。
她頓時如臨大敵,「幹嘛?!」
「寫字。」
明謹看她不接,就將字帖放在邊上,自己坐了下去,研磨起來,且道:「如果不想寫,可以走。」
謝明月此人最喜歡與人逆著來,除了老夫人讓她不敢反抗之外,對明謹也遠沒到聽從的地步,所以撇嘴:「如果我要留下呢,你還能趕我走?」
「自然不能,你可以看書。「
明謹一點都不生氣,顧自也拿了字帖練字。
謝明月覺得這人太無趣了,教訓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可一時沉默,整個世界都跟著她靜了似的。
無聊的謝明月只能拿出書看,看著看著就犯困,她又不敢睡,怕丟臉,被這個討厭的姐姐嘲笑,於是就故意掰扯起來,這人也是個不通學術,不愛女工的貨,所感興趣之事多是奇人軼聞,扯著扯著,明謹忽然頓了筆,清眸倏然銳利幾分。
「你剛剛提及城中李家獨子那個案子...」
「是阿,在一個客棧被人謀害了,沒想到兇殺者竟是一夫妻,尤其是那個妻子,真真狠毒可怕極了。」
明謹垂眸,捏著筆,淡淡問:「你說她被抓了,然後...」
「越獄了!」
謝明月看明謹感興趣,仿佛找到了炫耀的路子,當即絮絮叨叨起來。
「她也
是厲害,被衙門的人押送回去後打入大牢,都已經斷罪欲午門問斬了,竟在前一天晚上迷暈了看守逃了,聽說走的時候找到了關押她夫君的間牢,把她夫君也給殺了,手段十分兇殘,挖眼斷頭,可生嚇人!」
「如今衙門可生亂著呢,固然壓著消息,可有些差役嘴巴不牢,跟親友說了,不過一夜就滿城皆知,如今郡守大怒非常,不僅嚴懲當夜值班差役,還四發海捕令,滿城戒嚴。」
其實也就是一個謀殺案,殺人的也只是商人夫妻,之所以聞名郡城,也非因李家富庶,而是因為案情細節過於奇異,單是那商婦李青玥的手段就足夠讓城中百姓嚼味好久了。
哪成想人家還能越獄。
簡直堪比亂黨,又仿若武林高手,活生生讓百姓們開了一回眼界。
其實明謹也驚疑十分,剛剛乍一聽還以為是自己聽岔了,如今從謝明月嘴裡聽了個詳細,固然其中可能有百姓以訛傳訛,可大抵應該沒錯。
李青玥真的越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