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是不會越過她安插的眼睛靠近都城如此之近,自不久前她得到江湖中的傳信,她就知道對方肯定會來找她。
幫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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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日光輝,都城外的山中涼亭,距離桃澤莊不遠,亭中有兩個女子。
一個黑衣孤冷,一個白衣如仙。
「連小王叔都敢強殺,她的內在比我想像的更加狠絕。」
「此前我看她四年後行事再不復當年凌厲,還以為她消了風發意氣,現在看來,是更隱忍了。」
褚蘭艾感慨道,卻聽言貞冷漠嘲諷,「畢竟是謝遠的女兒。」
「一味記恨一個人而否決她的一切,這不是好習慣,會讓你失去冷靜。」
言貞皺眉,卻不應答,褚蘭艾也不糾纏,另轉了話題。
「蘇玉珠的墳塋找到了,估計謝明謹以後也不會再去,你可以抓緊時間把她的屍骨移走。」
「謝謝,但不必了。」
褚蘭艾揚眉,思索後,道:「她生前很喜歡這個地方?」
言貞垂下眉眼,沒回答,但無疑默認。
遙想當年,她們三人來過此地玩鬧,春時桃花滿山,緋緋灼人眼,多年少,多愛玩鬧。
終成雲中水瑤。
褚蘭艾會戳明謹心窩,卻不會挑言貞傷口,也不願意給明謹說什麼好話,因為仇恨太重,無法抵消。
不過....
「有一件事我倒是跟她一個態度——你不能靠近都城,必須回到你原來的地方。」
「畢竟你現在是江湖人,而江湖....你該知道自先帝時起,朝堂就對它十分避諱了。」
作為王女,褚蘭艾自小養成的尊貴氣度會讓她想命令某些人的時候也頗有威嚴,又不會讓人覺得這種姿態空虛,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就算為了你的家人也一樣。」
既是提醒,也是威懾。
言貞始終明白對方代表的是王權,目的方向絕不會跟自己一致。
看著褚蘭艾,她目光微閃,孤冷道:「我不止那些家人,我還有一個父親,他現在還被關在監察院裡面受苦,四年了,我連他生死都不知道。」
「他還沒死。」
言貞眼睛一亮。
「目前這樣是一種平衡,所以你不能成為害死他的一根稻草。幫你掩蓋痕跡來到都城,是我事先答應你的好處,此後...你必須聽我命令,私自找她對峙這種事,我不希望還有第二次。」
褚蘭艾站在那,眉目清越,清冷語調下是不容她拒絕的強勢。
言貞沉默片刻,最終雙手作揖,微躬身。
「只要能救出我父親,洗我言氏冤屈,將謝遠審之以法,我願供殿下差遣。」
褚蘭艾靠著柱子,既無心滿意足的歡喜,也無御下的嚴謹,反而眉目悵然,眺望遠方桃澤莊,其實看的不是它,而是包括它在內的山林湖泊,朗朗蒼穹。
山海如畫,江山肅殺。
四年前死了那麼多人,血流成河,也不知如今朝廷烽煙起,接下來又會死多少人。
謝明謹突然回都城,縱然有人在背後推手,怕是她自己也有意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