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里外的居住地……烽煙四起。
他並不著急下去,而是找了個背風處靜靜等候,此時臨近傍晚,天邊的晚霞如同滾滾火焰,揮灑著殘餘熱量,好似一面征戰沙場的戰旗。
待最後一絲天光沉入天際,世界活了,一個個影子從山坳里、枯木林間、地洞裡鑽出來,沒有聲音,就像狩獵的獵豹。
溫銘站起身,按了按背上的青皮葫蘆,深吸一口氣旋即一躍而下。
居住地成了一片廢墟,大多數人已經逃離,只剩下一個個行屍走肉般的『人』,他們不在乎旁人眼光,努力的在斷壁殘垣中翻找著哪怕一丁點物資。
這些人活著,其實已經死了。
沒有人在乎他們,他們也沒有任何油水,所以他們是安全的。
「運糧隊來了,運糧隊來了。」
有人輕呼,藏在各個陰暗處的人騷動,在長街的盡頭,近百名修士押送著一車車米糧緩緩走來。
他們沒用儲物袋,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在上百上千名散修的目光下押運米糧。
就像一場遊戲,給你希望又讓你絕望,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沒有人輕舉妄動,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那群修士站在居住地中央,在火光下露出一張張冷漠的臉。
一名著甲修士站出來,指著身後十幾車米糧:「米,就在這,自己來拿……」
說罷,帶著一行人退至數百米遠。
氣氛沉寂,夜風蕭瑟,捲起沙塵飛揚,還有那獵獵作響的火焰。
終於有人按奈不住,第一個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在眾人目光下,扛起一袋米轉身就跑。
許久後,第二個也上去。
第三個……
第四個……
……
然後是一堆人一擁而上。
戰鬥瞬間迸發,紅的綠的黃的白的火光四濺,法器飛掠、法決縱橫,帶起漫天血霧。
慘叫聲,求饒聲,哭泣聲聲聲入日。
運糧隊在笑,笑得放肆,笑得張狂,就站著、坐著看慘無人覺的廝殺。
干你娘!
溫銘捏著拳頭,自從各大居住地崩亂以來,城區每半月定時發放米糧,不要錢買,全靠自己搶。
不是沒人打運糧隊的主意,但都慘遭屠殺,次數多了,也就沒人敢反抗。
他不能理解城裡那些築基高修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弄到糧。
因為他也要活著。
所以他往後退,一直往後退,直退到那片戰場無法波及的位置。
上千名散修實力層次不齊,大抵在練氣二三層左右,中階練氣罕有出現。
不是他們不要糧,而是他們明白,哪怕是中階練氣,面對成百上千低階練氣,也只能飲恨。
所以,中階練氣更多的是,在外圍狩獵。
至於高階練氣?大抵在城內,並不缺糧,或許這就是仙桃城至今沒被衝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