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名修士,接過白月秋的詔書。
四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白子墨直接冷冷問道「一個開不了口,四個一齊讀!」
四修士連連抖開詔書,一齊朗讀。
「正朔既證,永保大寶。六合如仰,其命自得。故更名曰『易』,前著『郅』字。
然古天子之名,難知而易諱也。故朕之名,唯諸郡、道、縣之長,諱朕之『易』。」
白月秋的旨意很簡單,更名為白郅易。
郅,極限、極致。
易,取慶水道人之字,警示現在的白郅易,「知易慎行」。
而「易」字太普遍,平民不必避諱。——只需廟堂修士避諱。
眾郡守皆躬身領旨,敷衍地喊道「陛下聖明!」
白郅易平靜如水,看向白子墨。
白子墨知道,自己要出手了,於是上前請示道「陛下,下臣有奏!」
白郅易點點頭「殿主儘管說。」
白子墨點點頭,取出一本玉做的冊子,一手甩至面前半空中,下一刻便有無數文字從玉冊中飛出。
「郡中各大家族,非任太守,而皆自稱郡守,行郡守之禮,領郡守薪俸。
天下十六郡,皆如是!」
天下十七郡,中都郡不在這玉冊之中。
「自從先帝失蹤,禮樂常遭僭越!並非一郡僭越,也非十六郡僭越。乃是郡、道、縣,皆有不合禮法的行為!」白子墨大聲呵斥道,目光直接盯向三大郡守。
步孤仁卻在看白郅易。
這一次,白郅易雖仍然稚嫩,然而卻已經開始與步孤仁對視。
步孤仁知道,老虎雖然尚且年幼,然而已經有血性了。
想到這,步孤仁竟是一笑。
各地郡守的反應,皆是不同。
在場郡守,都明白,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白子墨這是要通過僭越這個理由,重新恢復君主的權利。
如果白子墨願意,甚至能借這個理由,拔除三大郡守
不過,這麼做,相當於直接讓妖國陷入混亂。
然而白子墨到底想做到哪一步,還要看他怎麼說。
白子墨見眾人神色各異,憤懣至極。
白子墨轉頭對白郅易接著說道「這其中,以武邑柯家最為僭越!——竟然效仿君主之禮!臣請征伐武邑!」
眾郡守還是沉默。
柯家死不死,管他們什麼事兒?
白子墨接下來的一句話,才是點燃乾草垛的火苗:「下臣請征伐陛下征伐武邑,復興中都!」
眾郡守立刻清醒過來。
中都郡都察院、都事部、都國隊以及修慶廟都已經荒廢。
復興中都,就要執控四方。
白子墨現在說的話,相當於宣布要廢除三大郡守的特殊權利。
而在場的郡守,除了阜陽那四個,都和三大郡守,或多或少有瓜葛。
他們被三大郡守壓榨,但他們也在壓榨下面的修士。
如果廢除三大郡守,那他們恐怕也會受影響。他們的利益,也會變少。
眾郡守紛紛看向三大郡守。
然而這一次,出奇的,步孤仁什麼也沒做。
連一句話也沒吐出來。
他只是沉默著。
沉默的步孤仁,反倒讓白子墨生出忌憚。
這時候,白郅易突然看向眾郡守「諸位覺得,若何?」
眾郡守也是沒反應過來,一時間躊躇起來。
白郅易心中本有話可說,卻選擇了沉默。
終於,北扶臾猶豫許久,橫下心,鼓足勇氣,上前喊道「陛下聖明!下臣等,皆是支持!」
白郅易眼前一亮,隨意歡喜地笑道「何須等?阜陽郡守,說得好。」
白子墨也說道「諸位,還要等嗎?」
這一次,風竟流終於急了,看向步孤仁。
若是真的征討武邑,到時候樹立了白郅易的權威,白子墨再收權,就更容易了!
四百二十三、大師之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