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對於劉喜奎來說也不一定能輕易拿出來,再加上天災人禍,土匪搶劫。所以他也只是抱著一絲希望想試著說說,能借多少借多少。
劉喜奎半天沒有說話,只是喝茶……
長軍心裡始終忐忑不安……
確實,古往今來,但凡是有點地位或成就的人,借錢始終是最難以啟齒的事情。外國名著《羊皮卷》上有句話「借錢給朋友,將以失去友情作為利息。」這句話微妙的道出了借錢的玄機與利害。
「我剛才盤算了一下,家裡剩下的大洋也就一萬多一點,你都拿去吧,要不是我藏著掖著,估計都被土匪搶完了。」劉喜奎虛弱的說著。
長軍聽說激動的熱淚盈眶,既有感恩戴德的感動,也有雪中送炭的溫暖。
長軍帶著哭腔說道「東家的大恩大德我長軍就是今生做牛做馬都沒法報答!」
說完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頭磕地的聲音震得嗡嗡響。
劉喜奎咳嗽了兩聲,語重心長的說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其實我早就想開了,人啊,活這一輩子為了個啥呀!」
「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錢沒人又有什麼用!」
劉喜奎頓了頓又說道「還有一間事,糧行的事你以後就不用再跟我說了,你自己看著弄吧,從今天起,你就是永豐糧行名副其實的掌柜了!糧行的盈利你自己收著吧,說不定到時候又有什麼用場。」
長軍聽說,長跪不起,「東家,這可使不得,我長軍這輩子就是東家的長工,東家對我的好我十輩子都報答不完,更沒有非分之想,絕對沒有將糧行據為己有的叵測居心。」
劉喜奎見長軍急了,朝下壓了壓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錢多少是個夠啊,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處,糧行的事情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你在打理,我看在眼裡,你的為人我知道,所以我也從來都沒把你當外人。」
「家裡的事全憑長順打理,糧行的事我也沒心思再管了,讓我在過幾天清淨日子吧!」
「除過你,我現在唯一的親人就剩下芸兒了,我今後就把她交給你了,以前我是不同意,不過現在還來得及,我已經老了,我把芸兒託付給你我就放心了,你一定要對芸兒好,不要辜負我的心意。」
長軍便抹眼淚邊連連點頭。
「還有,這個院子,記住,這個院子無論如何都要守著,不到萬不得已,那些銀子不要動,那是今後的老本!」
長軍心裡百味陳雜,不知如何是好。
「你去廚房裡,把灶台下的灰坑掏乾淨,把那塊石板揭開,下面有五千大洋。」
「還有院子裡那棵桃樹下,也埋著五千大洋。"
」你都取出來用吧,那些錢都是藏起來打算應急用的,終於派上用場了。你去縣裡再想想辦法,如果還是不夠,就先賣些地吧!」
長軍哭著說「東家,地可是您一輩子的心血啊,地怎麼也不能賣!我現在是縣裡糧食公會的會長,如果找各糧行老闆借點,應該就夠了!」
劉喜奎點了點頭。
長軍在院子裡碰上了迎面而來的胡師傅。
胡師傅一把拉住長軍「我看見你來了,正要去找你呢!走,回西廂房裡去說。」
兩個人剛一進門,胡師傅就從柜子里拿出一個藍色包袱,往桌子上放的時候能聽見清脆的銀元聲。
「我知道你有事,需要用錢,我給自己留了點,剩下的兩千多你全部拿去!」
長軍驚訝的說」胡師傅,你怎麼知道我要用錢?」
「你那點事還用瞞我,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一直說我算的准嗎,等以後有空了我再告訴你!」
"你不是以前一直好奇我存錢不用嗎,其實在東家這,整天吃得飽穿的暖,也沒有使錢的地方。"
"這麼多年了,我就一直在想這個錢怎麼用。救命!我這錢是救命錢!只要能救命!就拿去用吧」
長軍僅僅握住胡師傅的手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