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今天下午的教學樓,那就是「亂」。
虞幸回教室的時候,竟然是一片安靜,所有學生都好像剛剛經歷過一件非常打擊他們的事情,氣氛透露著詭異,對他的回來也僅僅施加了注目禮。
好像他們雖然很好奇,但是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開口。
虞幸卻用理所應當的表情分外淡定地走回座位,像是沒有察覺到這種氛圍變化似的。
他回來的時候,上課鈴已經打響了,下一堂課的任課老師緊跟著走了進來,於是三年4班就在一片安安靜靜中度過了又一節看似和平時一樣的課程。
一整節課虞幸都沒有過多關注自己的同桌奧利弗,奧利弗還是那個樣子,低著頭,沉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但虞幸能察覺到頻頻投向自己這個座位的視線,好像只是一個課間的時間,班裡的這群學生就對奧利弗多出了很多很多奇怪的關注,而那視線中也不像從前那樣飽含惡意,反而是透露著更多的奇怪情緒可能也並不算是善意。
「看來趙謀他們也行動了呀,還真是信任我呢……」虞幸撐著下巴,聽著講台上老師的聲音在心裡默默想著,而即便是他的動作有些敷衍,講台上的老師看到他的時候仍然會回以一個十分「友好」的眼神。
因為吉恩主任在辦公室的時候隱晦地認同了心理老師對「羅伊同學」的態度,雖說沒有給出什麼承諾和寬慰,但也在心理老師被殺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暫時先回教室上課了。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即使心理老師也就是他們的校醫已經無可挽回的消失在了聖喬尼斯中學裡,但吉恩主任依舊很信任心理老師「生前」的眼光,有一定的意向將羅伊同學當做日後的同事來培養。
相對應的,觸犯了很多條規則的物理老師則被吉恩主任當著所有辦公室老師的面,碾碎在了他的工位上。
作為垃圾和一次性資源的學生,與未來的同事,這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足以改變這些老師們對虞幸的態度,之所以沒有立刻對這些事情做出相應的處罰和承諾,是因為校長尚未歸來,職員調動這種事情還需要校長來做定奪。
而吉恩主任則只能暫時代替四班的物理老師給四班上課。
虞幸又在走神之中關注到了前桌的白毛女生,這個女孩的情緒很明顯和別的學生都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下了課就睡覺,所以從沒欺負過奧利弗的人吧,對於奧利弗身上的髒水被洗清這件事,她根本不需要愧疚。
相反,虞幸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絲絲的興奮。
很快,在無數個心思各異,完全學不下去知識點的學生的默默祈禱之下,下午的課程很快過去,距離晚自習還有幾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他們紛紛來到奧利弗的旁邊,沉默著圍成了圈。
虞幸依舊撐著下巴,默默地看著他們。
「奧利弗,說真的,我沒想過事情是這個樣子。」副班長站在最前排,聲音中透著一絲陰沉,「經過德里克的提醒,我已經想起來了。」
「最開始的時候是在高一吧?強尼不喜歡我們班亂鬨鬨的氛圍,於是強迫我們找出一個人來欺負,一開始很多人都不願意,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但隨著有第一個人開始踹你的桌子,撕你的作業,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在你的身上。」
「我也一樣,最開始我還對這樣的做法憤憤不平,可後來,所有人都在欺負你並且負罪感越來越小的時候,我也加入了。」
副班長凝視著奧利弗低下的頭,好像就試圖透過他的長長的頭髮看到奧利弗的表情:「負罪感隨著人越來越多而逐漸消失,慢慢的,因為一次一次暗示自己你是錯的,才能讓自己的行為顯得不那麼變態,到最後所有人都只記住了那些虛假的暗示。」
「我們忘記了最初的理由,以為我們說服自己的那些思想的罪名是真實存在的,從而對你越來越厭惡,逐漸以此為樂,並且深感自己的正義。」
「強尼但目的也達到了,因為我們潛意識中的罪惡感,我們總是會在他這個提出提議的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所以我們上課從來都是安安靜靜,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最安靜的班級。」
「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