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殘忍的痕跡,但在她眼中,一切都沒有改變,他仍然是她記憶中最愛的模樣,「為什麼不給我寫信?」她輕輕問,聲音溫柔得就像在耳邊呢喃。
事實上這問題難倒了他,他也許得撒個謊,但當他遇上她美好而乾淨的眼睛,他只能說實話,「我希望你已經開始新生活,最好已經忘了我。」
「口是心非。」素素冷酷得像個檢察官。
「至少前半句是真的。」海因茨撓著脖子說,「好吧,後半句也不太準確。我一直在想念你,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讓我堅持下去的理由,那一定是你,我每天都在給你寫信,在腦子裡,一遍又一遍……」
素素落下了眼淚,她的心被上帝攥在手裡,揉了又揉,她緊緊擁抱著海因茨,小心地親吻著他的眼角和額頭,「你真是這世上最會說情話的男人。」
「恰恰相反,赫爾曼說我是這世上最不懂風情的男人。」他看著她盛滿淚珠的眼睛,輕輕嘆息,「赫爾曼死了,就在我面前。」
素素親吻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隱藏了維奧拉和貝拉的不幸。
時間過得差不多了,小文盲伊萬吃完晚飯拆完禮物開開心心地回到書記員的屋子,海因茨裝模作樣地修理收音機,即便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個上面。
素素為了感激德國戰俘的義務幫助,在伊萬面前從二號行李箱裡拿出一隻牛皮紙袋,「謝謝您的幫忙,小小意思,以後還請多多幫助。」
伊萬咽了咽口水,「葉夫根尼婭同志,其實你……」
「好的,非常感謝,葉夫根尼婭同志。」海因茨接過禮物,非常誠摯地用俄語講出她的漫長又拗口的名字。
晚上,海因茨拎著袋子回到營房,卡爾興奮地圍著他問東問西,「聽說你去給女學生修理收音機了?怎麼樣?她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海因茨把紙袋扔在床上,仍然保持著慣有的冷漠,「不怎麼樣。」
「她明明很溫柔,就像我的媽媽。」卡爾說著,想去拆紙袋,「能讓我看看裡面是什麼嗎?」
「隨便。不過別把她想像成你的媽媽,你會後悔的。」海因茨坐在床邊,仰著腦袋,忽然很想抽根煙,當然,這只能是想想。
米勒也湊過來,酸溜溜地說著,「你真走運,不但能給小美人修東西,還能得到禮物。不過你昨天是怎麼回事?發了瘋似的衝過去,要和大尉拼命嗎?」
海因茨還是老樣子,裝作聽不見,腦袋靠在毯子上看著上鋪的床底發愣。
「天哪!居然有煙!」卡爾大聲驚叫,被米勒一把捂住了嘴,「小聲點,你想讓伊萬也進來分一根嗎?」隨即小心翼翼地拆開紙盒,居然是美國產的駱駝牌香菸。
一整個營房的德國戰俘都湊過來,大家點燃一根,一個接一個地,憋著呼吸慢慢享受。
一根煙輪了一圈,米勒抽完最後一口,向海因茨發問,「說真的,今天下午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小美人送你這麼多好東西?」他掀開包裹往下翻,「有茶磚、奶酪、居然還有比利時巧克力!」
卡爾興奮地在海因茨耳邊吵,「長官,能讓我嘗嘗巧克力嗎?媽媽從前總是用巧克力獎勵我。」
「隨便。」
「太好了!我會用所有報答你,長官。」卡爾小心地掰開一角放進嘴裡,沒捨得咀嚼,他得等口腔的溫度慢慢將巧克力融化,過了一會,卡爾開心地驚叫著,熱淚盈眶,「我就知道,小美人一定是我的媽媽,是她,她是媽媽!」
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兒子。海因茨暗暗想著,偷偷瞄一眼紙袋,發覺最底層還壓著一隻扁扁的盒子,他拆開來一看,我的老天,這都是什麼鬼東西?
「是曲奇!」卡爾最先認出來。
米勒也湊過來研究,「好像是字母形狀……」由於做的太醜,個個都歪七扭八的,他實在有點不能確定。
海因茨憑著高超的文學素養,終於艱難地依照曲奇餅乾的排列順序把「東方大廚」的心意辨認清楚——dich(我愛你)。
米勒也認了出來,他震驚地看著海因茨說:「你可真厲害,才第一次見面就讓咱們的東方小美人向你表白。」
但卡爾有點不開心,「噢,我的媽媽,你可真不矜持。」
海因茨聽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