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夫婦只有南安侯世子鄭言一個孩子,現在這個孩子慘死了,也等於奪去了他們活下去的生機。
現在兩口子苦苦撐著,只怕就是為了幫南安侯世子報仇。
華恬雖然能夠理解這兩夫婦的絕望和不顧一切,但是她自己分明不是殺人兇手,也就不打算乖乖聽人誣衊的。
「我並沒有殺害南安侯世子,也沒有使人去做下這些事。京中但凡心思靈活一點兒的,都知道流離河畫舫的事,是南安侯世子和端宜郡主要害我。這麼一來,如果南安侯世子出事,大家第一個就會想到我身上,試問這種情況之下,我怎麼還敢派人去殺人?」
「你說得好聽,也在理,原先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證據確鑿,從你的丫鬟身上可以看出,當真是你動的手。」南安侯目光凌厲地說道。
鍾離徹看向南安侯,「世人都知道鎮國公府和南安侯府有仇,我們自己自然也知道,既然如此,我們怎麼可能動手,專門招致懷疑?真當我們是傻子麼?動手了還派一個一個我們身邊的丫鬟以真面目示人?」
「就是你們!就是你們!」南安侯夫人聲嘶力竭,她自從失去了孩子就一直臥病在床,此刻也不過是吊著一口氣報仇罷了。現在聽南安侯和鍾離徹夫婦來來去去都是打嘴仗,就再也忍不住了。
華恬長嘆一聲,對南安侯夫人道,「若我們要報復,當初南安侯世子指證我在宮中與他一起,我兩位哥哥便容不下他了,試問到現在,我兩位哥哥可曾彈劾過南安侯府?」
華恬頓了頓,這才又道,「便是因為我兩位哥哥當時官位不大,但之後我師弟李植又是狀元。華家書院也出了許多進士,怎麼還是一直沒有動靜?皆因我們知道南安侯世子不過是受人利用,所以不想報仇罷了。」
「這次的事亦然,我們都知道南安侯世子是被人攛掇。所以也不打算找他算賬。南安侯世子死得慘,兩位還是好生查清楚,將真正的兇手揪出來才是,免得親者痛仇者快,南安侯世子泉下有知也不會安寧。」
華恬一字一句。說得非常真心,完全可以當得肺腑之言。
有許多人得罪過華家,得罪過她,但是華家沒有真正找其出手算賬的,南安侯世子算是一個。
不是華家善良好心,而是知道自有人收拾他,所以才沒有出手。
但是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華恬這會兒說的完全是真心話。
可惜的是一個怨恨到差不多要瘋狂的人,是不可能會平心靜氣地和華恬講道理的。
無論華恬說什麼,在南安侯夫人心目中。那都是狡辯。
南安侯理智一些,但是也沒有好太多,他此刻聽了華恬的話,雖然覺得有理,但是卻更加相信自己找到的證據。
如果證據還不能讓人相信,那還有什麼?語言更是虛假,上下嘴皮子一碰,什麼都能說得出來。
「無論你們如何巧言令色,我這裡也是證據確鑿,我不可能不相信自己的證據。卻去相信你們的詭辯。若你們要取信於我,便拿出證據來。」
南安侯最後,冷冰冰地說道。
老太后微微點頭,就是這麼個道理。她兩邊都不想偏幫。但是從心裡說,她待鍾離徹更加親近。而且,她也不相信華恬會叫丫鬟用那麼狠辣的手段去殺人。
一個真正心思歹毒的人,看就能看得出來。
「既然如此,南安侯定個期限,讓鎮國將軍和安寧縣主去找證據證明自己清白罷。」老太后開口。
鍾離徹一聽。皺了皺眉頭。
這原本是南安侯自己的事,現在卻拋給他來做,實在不像話。可是現在南安侯府告他和華恬一頓之後,這事於情於理又都合適。
華恬卻奇怪,難道這就是南安侯找老太后定奪,而不找老聖人、大理寺卿的原因?
南安侯世子當初雪夜在外逗留,那晚又下了暴雪,鬼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是什麼人直接動手的。他們也只是猜測,背後指使的人可能是麗妃罷了。
而且,她記得當初她和鍾離徹的計劃是,將線索慢慢引到麗妃身上的。現在線索沒到麗妃身上,卻到了她身上,這算是怎麼回事?
她看了鍾離徹一眼,見他微有尷尬地看向自己。
華恬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