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得多了,她會忍不住幫司徒珊揍鄭齡一頓。
所有人都沒有錯,可是司徒珊何其無辜,竟然要接受這樣的結果。
華恬突然覺得滿心疲憊,她抬起頭來,捧住鍾離徹的臉,「你突然收心了,是不是也因為心裡裝著哪個美嬌娘?」
鍾離徹看出華恬心情低落,正想著該做些什麼逗逗華恬,讓她重新快活起來,冷不防聽見這麼一句話,一下子都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這是什麼話,我心裡除了你還能有誰啊?如果願意隨便將就,簡流朱那樣逼婚,難道我會不娶?」
「難道就是簡流朱?」華恬眯起雙眼,殺氣騰騰地看向鍾離徹。
鍾離徹忍不住笑起來,「不是簡流朱,是華六娘。第一次見面,我就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差點走不動了。」
華恬聽著這話,心情稍微好轉,她正想說什麼,忽聽外頭來儀的聲音響起,「鄭少夫人來了,說是想向少夫人和將軍賠罪。」
司徒珊來了?
華恬和鍾離徹相視一眼,同時站了起來。
「你去將鄭少夫人請進來,我們這便出去迎她。」華恬說著,華恬鍾離徹並排往外走。
掀了帘子,看見司徒珊紅著眼睛站在門外。
「快快進來——」華恬說著,伸手握住司徒珊的手,將她扶進來。
鍾離徹向司徒珊微微點頭,就避了出去。
「鎮國將軍請等一等——」司徒珊喊了一聲。
鍾離徹站住,回頭看向司徒珊。
司徒珊福了福身,「先前妾身失禮了。還請鎮國將軍莫怪——」
「無事,弟妹無需放在心上。」鍾離徹頷首,然後大踏步離開。
司徒珊隨著華恬進來,被華恬安置坐下來。一直一言不發。似乎方才跟鍾離徹道歉,已經用去了她所有的力氣。
等丫鬟奉了茶,又走了出去,她才顫抖著手去端起茶來抿了一口。
華恬看見司徒珊這個樣子,心裡忍不住嘆息。鄭齡這殺千刀的,到底做的都是什麼事啊。
司徒珊放下茶杯,怔怔地望著杯中晃動的茶水出神。
華恬將桌上的點心推到她跟前,「吃些點心罷,新做出來的。」
司徒珊抬起頭,蒼白的臉看起來有些嚇人,她聲音乾澀地道了謝,卻並不拿那點心吃。
華恬只得再度沉默起來,等著司徒珊首先開口。
「你和林新晴是好友,對麼?」半晌。司徒珊終於開口。只是她始終低著頭,不敢看向華恬。
華恬點點頭,「嗯,自我進京之後,就和她交好了。」
「……他們為何不在一起?」司徒珊抬起頭,聲音乾澀地問道。
華恬看去,見司徒珊臉上兩行清淚潸然而下,心中不忍至極,慌亂中胡亂問了一句,「什麼?」
心裡則有一種塵埃落定一般的悲憫。司徒珊果然知道了。果然是鄭齡說了醉話,讓她聽了去。
司徒珊看著華恬,沒有再逼問。可是她的眼神卻讓華恬明白,她似乎什麼都知道了。
華恬難得的慌亂起來。這事說起來和她其實沒有什麼關係,可是現在被司徒珊這樣問,她竟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也許,是覺得司徒珊很慘、很可憐?
「當時他們各有婚約,根本不可能成事的。且我也是在你們成親之後才得知……也許當時他們都懵懵懂懂,不知道。直到成親了才明白罷……」
華恬決定實話實說,她如果再欺騙,就太對不起司徒珊了。也許實話會讓司徒珊更痛苦,可總有一天她能夠走出去。
司徒珊閉上眼睛,淚水流得更凶,「他們不懂……他們不懂……可是我又算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你什麼也沒做錯……華恬望著無聲流淚的司徒珊,在心裡頭回答。
可是她知道,司徒珊不需要她的回答。
司徒珊流著淚,突然抽搐起來,然後開始狂吐。
華恬嚇了一跳,一面過去在司徒珊脖子後面揉捏,一面喚來儀進來,司徒珊的丫鬟都在外頭,她此刻要叫也叫不及。
來儀進來了,見這情形也吃了一驚,連忙上前來幫司徒珊拍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