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都清楚的知道,這一聲,來自於徐大夫。
「徐大夫,怎麼樣!鈺哥兒——」
「在下——」
徐大夫語中帶著幾分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同時出聲,打斷了傅老太太后面的話,這一刻,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哪怕是一直平靜的顧正德和謝氏,都目光熠熠的看著他,仿佛這一刻,一切的希望,都落在了他一人的肩上。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徐大夫眉間幾不可察的輕輕一蹙,隨即沉吟了一會兒,終究為難的開口,說出的話,卻是一記悶雷,將這一場疾風驟雨徹底催了出來。
「世孫因為當年早產,原本就體弱,一直是極為小心地將養著,這些日子氣候轉寒,眼看著便要入了臘月,更是受不得一點寒,可——」
眾人的心此刻都懸在半空,仿佛窒息般,安靜的叫人害怕。
徐大夫眉間蹙的越發厲害,臉色也越發的難看,在眾人繃不住情緒時,才說出了後面的話來。
「在這般更深露重之時,世孫又落入浸如冰窖的池子,寒極了體子,此刻發燒,已將從母體裡帶來的虛弱皆催發了出來,我——恕在下也無能為力,只能用以退燒的藥物,輔以旁的養護,一切,只得看世孫這身子能否撐得住這幾日了,若過了,好好休養數月便會好,若不能——」
徐大夫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可在場的人卻是聽得明明白白。
傅老太太此刻臉色一白,幾乎沒窒息過去,而下一刻,顧敬羲陡然的驚呼卻是將她震醒。
「阿媛——」
原本懵然的眾人轉過去,卻是見謝氏此刻軟在顧敬羲的懷中,進氣少出氣多,臉色虛弱的仿佛隨時會昏過去。
傅老太太忙叫人將其扶下去,謝氏卻是不肯,緊緊拽住顧敬羲扶著自己的手,靠在顧敬羲的懷中,執意要留在這兒陪護著鈺哥兒。
傅老太太又是焦灼又是惶然,只得命人將謝氏扶坐下,眾人手忙腳亂的將謝氏安頓好後,屋內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鈺哥兒為何會掉進池子裡。」
一直沉默未發一語的顧正德終於出了聲,驚得眾人精神一凜,連背也不由挺直了幾分。
在鈺哥兒身邊近身伺候的人皆身子一震,還是汀蘭第一個站了出來,尚且還鎮定的福身,語中難掩顫抖道:「今夜是芷蘭在鈺哥兒的外屋值夜,睡前鈺哥兒並無異樣,奴婢只聽守在廊下的人講,約莫睡到後半夜,鈺哥兒便穿戴的整整齊齊的走了出去,芷蘭聽到聲響也起了身,看到鈺哥兒往廊下走,就去詢問,可鈺哥兒只恍然說要出去逛逛,芷蘭見今夜天色不好,又是那半夜,想要勸,可鈺哥兒卻有些奇怪,仿佛聽不見旁人說話一般,只說著想要走一走,自己便朝廊下走,芷蘭無奈,只得帶著兩個丫頭給鈺哥兒穿戴好了,這才陪著鈺哥兒在院內走,可直走到屋後的池塘邊,芷蘭擔憂,想要提醒鈺哥兒走遠些,誰知鈺哥兒卻——」
說到這裡,汀蘭仿佛被卡住了脖子,許久才艱難而晦澀道:「直直走了進去。」
眾人聞言一震,幾乎是不可置信,而汀蘭也繼續強撐道:「芷蘭反應快,一把去拉鈺哥兒,卻是沒拉住,也跟著一起掉了下去,直到落進去那一刻,鈺哥兒卻是恍然夢醒了一般,陡然害怕的哭喊起來,好似言語間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那,水下的芷蘭一直緊緊托著鈺哥兒的身子,可她卻不會水,池邊的丫頭這才喊來了會水的兩個婆子,將鈺哥兒他們拉了起來,然後——」
汀蘭的話沒有再繼續下去,可聽得人已是一身冷汗。
大半夜的,旁人都入了睡,鈺哥兒一個小孩子家,卻是莫名其妙爬起來出去逛院子,也不害怕……
聽到這兒,眾人都覺得有些瘮人,心裡漸漸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仿佛,一股子恐怖的寒意拂過後背,讓人不由身子一震,抖起了雞皮疙瘩。
傅老太太此刻的臉色漸漸有些難看,眸中似乎也氤氳著害怕,而坐在那的顧正德卻是眉頭緊蹙,隨即看向一旁的徐大夫道,聲音沉而緩慢。
「徐大夫,你看,這是什麼症狀——」
徐大夫聞言微微思索,隨即沉吟道:「在下也未曾在世孫身上瞧出什麼異樣,從汀蘭姑娘的話聽來,世孫是不是,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