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照的對象,而成為觀照世界的主體,以此看待、評判世事人生。
這種平民的價值形態,及其表現方式,在《不見不散》裡得到了充分的展現。
故事裡的劉元就是個普通人,不好不壞,離著傳統的正人君子差著十萬八千里,做事直率坦白,說話無所顧忌,對世俗欲望毫不掩飾。
劉元這樣的小人物,在很多人看來「不如流」,卻是萬千俗人的典型。
比如故事裡,劉元把李清帶到自己的家裡,晚上睡前給她棒球桿說「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半夜我要摸到你床上,千萬別手軟。」
在機場,李清對他說「你是個好人。」
劉元卻只是淡淡地回答「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
不玩什麼高大上,也不屑於去屎尿屁,馮褲子的電影風格其實就在於一個穩,透著點兒中庸之道的味兒,一旦離開了這個,比如他後來拍的《夜宴》、《一九四二》,一個世俗的人非要玩兒高端,結果虧得稀里嘩啦。
這輩子,易青可不打算像王家哥倆兒那樣慣著他,由得他胡來,畢竟,前世看過馮褲子那麼多的電影,易青很清楚,這哥們兒到底擅長什麼。
馮褲子的過人之處,就在於把人們日常生活中街頭巷尾的話語展現出來,就在於把影像完全耕植於市井語言的土壤里,由此產生一種與眾不同的魅力。
在《不見不散》裡,劉元妙語連珠「本來他們智商就低,再不給選點好看的景,不是更看不過去了嗎?」
「你把我當成披著人皮的狼了吧?」
李清也不甘示弱「你太看高自己啦,你頂多也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黃鼠狼。」
這些話語,不單展示了語言自身的魅力,還以語言的詼諧和機智,塑造了和諧可近的形象。
劉元約李清到分手的地方相見,偽裝自己因車禍失明,在餐廳里上演一段詩情畫意般的傾訴「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在夢裡我才能見到光明,回到陽光燦爛的記憶里。有幾次我夢見你,你如此清晰地站在我的面前,使我激動不已,一旦驚醒,心如刀絞,我拼命想看到哪怕一絲的光亮,可我只能聽,用聽覺去想像。」
這個時候,一個衣著暴露的美女從身邊走過,劉元的賊眼立刻尾隨而去,李清看出破綻說「喲,這是誰的錢包?」
劉元立即摘下眼睛在地上搜索著問「哪兒,哪兒,哪兒呢……我又能看見了,這是愛情的力量啊。」
這一時刻的葛尤,又回到了《活著》時候的狀態,將貪財好色,且執著愛情的草根形象演繹得出神入化。
前些天,葛尤還明里暗裡的表現出,不大想繼續和馮褲子合作的念頭,可是,要是讓易青來看,國內這麼多導演,真正能把葛尤的特點發揮出來的,也就是馮褲子了。
張一謀不行,陳愷歌也不行。
「你的意思是男主角用葛尤?讓他演愛情戲?」
馮褲子說著,同時也在想著葛尤的形象,髮際線岌岌可危,賊眉鼠牙的,一笑起來就透著不正經。
之前他們合作拍攝《大撒把》的時候,馮褲子只是個編劇沒有話語權,現在做導演了,他實在是想像不出來,哪家的姑娘能逮著葛尤愛得死去活來的。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眼光?」
易青沒跟著馮褲子解釋為什麼要用葛尤,直接給他懟了回去。
馮褲子一愣,立刻又沒詞兒了。
質疑易青,算了吧,不光是因為他是老闆,更加重要的是,易青的每一次決定,似乎最後全都證明了,他是對的。
「這個故事,單薄了點兒吧,沒什麼戲劇衝突啊,來來回回,就是他們倆人聚聚散散的。」
演員沒有了話語權,馮褲子又開始拿著故事說事兒。
「一部電影,也就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你打算說多少故事啊!?」
一部優秀的電影確實需要豐富的內容來支撐,但是如果要非說《不見不散》的故事單薄,那就有點兒扯淡了。
在愛情之外,反應出國熱潮背後的移民生存現狀,這個主題難道還不夠深刻的?
而且,還不光是反應出國熱潮,在故事裡,男女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