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的翅膀從籠子裡擠出來,扶住緩緩的肩膀,淚花在眼眶裡打轉:「阿娘,都是我沒用,我沒能保護好阿娘。」
緩緩費力地摸了摸她的翅膀:「沒事的,別哭啊,我只是有點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
話還沒說完,她就閉上眼睛,不由自主地陷入昏睡。
星塵將她打橫抱起來。
蛋蛋一邊拼了命地往籠子外面擠,一邊大喊:「你放開我娘!你這個怪物,你放了她!」
已經很多年,都沒人罵他是怪物了。
星塵腳步微頓,扭頭看向籠子裡的蛋蛋。
有一瞬間,他很想直接宰了她。
但他很快就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要是蛋蛋死了,他就沒有了威脅她聽話的把柄。
蛋蛋暫時還不能死。
星塵抱著緩緩回到臥室里。
他將緩緩放到床上,仔細地幫她蓋上被子,拿起她的手腕看了看。
傷口已經癒合,沒有留下丁點兒的痕跡。
如果不是她的臉色過於蒼白,剛才被割腕放血的情景仿佛就是場幻覺。
剛才她寧肯忍受被放血的痛苦,也不肯張嘴向他求救。
她一定是恨極了他的。
星塵將她的手放進被窩裡。
他不明白。
明明是她三番幾次地欺騙他,甚至還想殺了他,應該恨的人是他才對。
為什麼現在反而是她更恨他?
星塵站起身,走出臥室。
下山之後,她隨便在城裡找到個雌性。
這個雌性年紀很大了,滿頭白髮,臉上很多皺紋,但周圍仍然有很多雄獸心甘情願地照顧她。
趁那些雄獸離開的時候,星塵出現在老雌性面前,他開口就問:「你恨過一個人嗎?」
老雌性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視力不太好,她揉了揉眼睛,卻還是看不清楚面前的雄獸到底是誰。
但她能感覺得到,對方應該沒有惡意。
她坐在椅子上,緩聲說道:「沒有。」
人說到她這個歲數,即便年輕時很過,現在也都已經看開了。
「那如果有個雌性,她特別恨我,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老雌性笑了起來:「你會問這種問題,是因為你喜歡她,對嗎?」
星塵沒有說話。
他其實搞不太懂喜歡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他只是想跟緩緩在一起,永遠不分開而已。
老雌性:「她恨你,肯定是因為你做了讓她討厭的事情,你是不是傷害了她?」
星塵:「我沒有傷害過她,反正是她,一直在傷害我。」
這個答案出乎老雌性的意料。
她愣了一下方才說道:「你如果真的喜歡她,就應該多做一些可以幫到她的事情,讓她感受到你的體貼和溫柔,說不定她會心軟的。」
星塵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