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世界如何毀在自己手中,他所深愛的女人又是如何毀在自己手中,然後在絕望之中咽下最後一口氣。
從他傷口滲出來的腥液延著階梯一滴一滴地往下淌,匯成一道道憂傷的紅溪。
聖皇在雲河耳邊陰森森地說:「雲河啊,你可別這麼快就合起眼睛,你不覺得現在這個世界變得很美妙嗎?所有醜陋的生靈都被淨化了,世界又恢復到最初始那個純潔的狀態。」
看著這個黑氣沉沉,空蕩蕩,沒有任何生靈的世界,雲河空洞的眼眸輕輕轉動了一下,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他用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你不是聖皇……儘管你占據了他的軀殼,繼承了他的意識和記憶,繼承了他對我的怨恨,你依然不是他……」
聖皇不以為然地冷笑:「呵呵,是麼?想不到狡猾如你也跟天宗那老頭一樣愚蠢,糾結於容器。」
雲河咯了一口淤腥,輕蔑地冷笑道:「聖皇雖然蠱惑人心,塗炭生靈,但是他的目標最多也只是成為世界的霸主,讓所有生靈臣服於他腳下。他有惜才之心,也不吝嗇資源。只有不臣服於他的人,他才會無情斬除。對我的恨,也源於對一個女人的執著。儘管他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魔頭,但他起碼擁有人的心靈和感情。而你……你並沒有感情,你只想毀掉一切,讓世界和萬物化為塵埃。歸根到底,因為你只是一件沒有感情的容器!」
雲河的話,句句讓聖皇惱火。
他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這樣說他!
「閉嘴!」聖皇大怒。
「啪!」的一聲,聖皇隔空往雲河的臉頰扇了一掌,雲河頓時半邊臉紅了,嘴角涎下一行淒涼的腥跡。
雲河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烈的震盪,天旋地轉,嗡嗡作響,連視野都發黑了。
聖皇已經忍著收住了力,否則雲河就不是腦震盪破點皮那麼簡單。
如是此般,雲河依然沒投降,渙散的瞳孔望著大殿門外的方向。
在他的漆黑的視野之中,整個大殿的景物都是模糊扭曲的,他甚至連大殿外是什麼風景都不能看清楚。
這一次,恐怕沒有命踏出這個大殿。
然而,他卻悽然地傻笑起來。
腥液翻湧,哽住了咽喉,他不能笑出來。
那張沾滿污垢的臉卻掛住這樣的笑容,有種說不出的悽美和悲涼。
「你笑什麼?」聖皇隨意地問。
雲河沒有回答。
聖皇並不在意,他覺得雲河傷得這樣,連意識都變得迷迷糊糊了,剛才自己那一掌,恐怕也快將他打傻了。
這是無意識之下的傻笑呢!
待到唐紫希來到這裡,看到這狐妖被自己折磨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一定很有趣。
雲河笑什麼?
其實雲河的意識可清晰得很。
他笑聖皇只顧著一昧折磨自己,把全副心思都放在折磨自己時,就會忽略了其他人。
只要聖皇跟自己待在一起,其他人的生命就相對安全一些。
特別是唐紫希和地球的朋友。
只是不是聖皇本尊出馬,相信唐紫希他們能應付過來。
天宗他們找到黑盒子的碎片了嗎?去神域的地圖找到了嗎?
只要能為他們抓取一分一秒的時候,被聖皇抓幾道紅口子又算得了什麼?
敬愛的木星大哥已經為了救自己犧牲了,自己不能辜負他的心意,一定要用自己這條命,儘可能地為大家拖延時間……
所有的這些心思,便是支撐雲河熬下去的動力。
甚至是這種絕望的淒涼笑容,也是為了蠱惑聖皇,讓他以為自己崩潰了的。
聖皇看著這樣的雲河,心裡挺掃興的。
他還沒玩夠呢,雲河似乎就撐不住了,不夠盡興啊!
聖皇突然陰惻惻地望著雲河道:「雲河啊,剛才你不是罵我沒有感情嗎?既然你這麼糾結於身軀,你倒是給我演示一下你們這些生靈獨特的繁殖藝術啊!」
雲河聽了,驚得瞳孔一縮,一陣脊背發涼。
聖皇陰森森低聲召喚著:「我可愛的傀儡孩子們,出來吧!這狐妖要教我們做人的樂趣呢!」
在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