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仙子的修為,未必敵得過胭脂神王和嘉鴻邪神,不敢冒然出手,可以理解。況且,仙子一旦出手,也就打草驚蛇了!」
張若塵眼中神色古怪,既有擔憂,又有一些幸災樂禍。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發現魚蒼生雖然晚節不保,但,修為並未跌落到太虛大神之下。顯然,想要將一位太虛大神採補至枯竭,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而且,魚蒼生並非佛修,不存在道心破滅之說。
只能說,他沒能壓住自己的欲望,在極致的誘惑中,選擇了放縱,損失了不少修為。
張若塵擔憂的是,該如何面對魚晨靜和風輕冷?
是坦然告訴她們真相,還是幫魚蒼生隱瞞?
幸災樂禍,是因為想到,當初魚蒼生和千星文明的諸神去崑崙界逼婚張若塵的時候,是何等強硬和正氣凜然。
慈航仙子聽出張若塵言語中的不滿,心中不免難受,佛心並不淡然,於是,道:「若塵可知歡喜禪的創始者是誰?」
「這倒是沒有了解過。」張若塵道。
慈航仙子道:「毗那夜迦!這是一位智慧圓滿的佛門聖者,傳說,很可能是迦葉始祖千面千相的其中一面。」
「斯陀含黃金杵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出耀目的金芒,越靠近奼界,光芒越是強盛,所以我猜測,毗那夜迦的殘魂,很可能已經降臨喜禪教。」
「這就是我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傳說中,斯陀含黃金杵就是毗那夜迦煉製出來。」
張若塵心中震動,因感動,而柔聲道:「這也是仙子前往奼界的真正原因吧?」
若毗那夜迦真的是迦葉始祖的其中一面,以喜禪教在天庭的名聲,對整個佛道而言都是沉重的打擊。
這也難怪,慈航仙子一直在遮掩,不敢輕易講出其中原因。
她此刻的坦然,固然是內心的解脫,心境的又一次提升,同時也是真正重視與張若塵的友誼。
慈航仙子道:「我觀閱過許多毗那夜迦留下的經卷若塵這是什麼眼神?歡喜禪,乃佛門八大流派之一,本身並不邪惡,對天地萬物和陰陽二道的闡述,有許多值得學習的地方。當你認為它邪惡的時候,其實只能說明,你內心邪惡,已是著相。」
「仙子教訓的是,是我膚淺了!」張若塵如學生般拱手,謙虛得很。
慈航仙子繼續先前的話,道:「毗那夜迦絕對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佛修,其佛法造詣,絕不輸於七大佛祖。所以,我並不懼他,甚至有當面見他殘魂,向他請教佛門經義的想法。到奼界,最大的目的,也的確是想整頓喜禪教,引他們改邪歸正。」
張若塵道:「若毗那夜迦真那麼偉大,而且殘魂降臨了喜禪教,就該主動約束胭脂神王這些邪修。為何依舊是現在的局面呢?」
「人之魂,包括七情六慾,喜怒憂思悲恐驚,善惡貪嗔痴。既然是殘魂歸來,也就並非是曾經的毗那夜迦,這殘魂,到底是哪部分殘魂呢?」慈航仙子道。
張若塵沉思許久,提醒道:「奼界兇險,邪人的邪念已根深蒂固,想要度化和引正,難如登天,稍有不慎怕會身陷其中。」
「容易的事,天下人都可做。修佛者,心之所向,行之所往,無懼無畏。哪怕犧牲自我,又何妨?六祖和七祖,不都是如此?」慈航仙子眼睛若明珠,無瑕無垢,直視張若塵。
張若塵道:「在仙子身上,我是看不見半分年輕修士的影子,倒像是一個年邁的苦行僧。」
慈航仙子微微一愣,繼而嫣然一笑,破去身上所有的端莊和神聖,道:「實不相瞞,在沒見到若塵之前,我心中也有畏懼的,不然之前就出手救魚蒼生了!見到若塵後,心中不知為何特別平靜,就算定論佛主和毗那夜迦站在我面前,我仿佛也不會有半分懼色。」
「這種安全感,源自我對若塵有絕對的信心,哪怕遭遇再大的兇險,若塵也不會棄我而去。反而一定會是站在最前面,定住最大的壓力。」
張若塵盯著她清美玉顏上的笑容,眼神與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碰撞,心中漣漪一道道,直呼救命,很想收回先前腦海中「絕不會對她動念」的想法。
菩薩亦有女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