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已經過了籍田禮的日子。
參加籍田禮且已顯懷的皇后,也給天下傳遞了一個清晰的訊號,皇帝即將有後,而一個穩定的帝系對於天下百姓來說,都是值得慶賀的喜事——至少,皇長子出生的時候,搞不好還會大赦天下一波。就算生個皇長女,也證明皇帝是個生育能力正常的爺們,只要身體健康,這皇子還不扎堆生?
完成籍田禮的帝後仍乘坐八匹馬拉的豪華大馬車返回,也算是給四輪馬車在京師再做了一次活廣告。
朱翊鈞回宮發出了萬曆六年的勸農詔書,就一句話:「說與百姓每:目今土脈潤澤,務要趁時耕種,不要懶惰。」
這類詔書自萬曆六年開始,幾乎每個月都要發,一直發到冬月。例如四月份的詔書就是這樣的:「說與百姓每:宜趁時勤作農業,毋得懶惰。」五月,「說與百姓每:目今禾苗盛長,都要趁時耘鋤,毋得怠惰。」期間還有夏季的勸農詔書,且都是一句話——直到十一月份:「說與百姓每:農事已畢,俱要各安生理,撙節用度。」
有了這道詔書,地方官勸農的時候就有法理依據,農民懶惰在家,田地拋荒就有了罪過:說嚴重點算抗旨不遵。
......
時間很快進入到五月,炎熱的京師熱鬧了起來:太祖分封天下,成祖削藩之後,永不能入京的各大親王、郡王都奉旨入京,參加朝廷的宗藩大會。
參加宗藩大會的親王即有三十二人,郡王百數,其餘將軍以下,都沒資格參與這宗藩大會,只能在家祈禱家主能保障他們的利益。
召集他們開會的詔書過了年就發了出去,幾個月的時間裡,張居正和朱翊鈞反覆研究,最終就宗室改革全盤定案。
這一項涉及皇室宗親切身利益的改革,不僅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中央政府,還需要給這些利益受損者一個替代方案,否則朱翊鈞在政治上將是失分的,而且狗急跳牆的宗室很容易就會被人利用。
從萬曆五年下半年開始,各地報紙和民間輿論已經將明王朝宗室吃空財政的問題,掰開了揉碎了分析,就宗室的出路尤其是貧宗的問題也提出了無數解決方案。
到各王匯聚京師之後,大家一交流,發現朝廷的政策已經呼之欲出:宗室上層用****分化瓦解,中層以上以股份換爵位降襲,下層解放宗禁,發幾年補貼後自謀生路。——堂堂正正的陽謀,大家也無甚抵擋之力,說是開會,只是來京聽個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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