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別人聽得懂中文?!
他們還在他面前叭叭了半天怎麼殺他的事情?
江舫卻是半分都不忸怩,用十分理性客觀的語氣跟麥丁森先生探討道「您好,您有什麼非活下去不可的理由嗎?」
「你們看,這是我的兒女。」麥丁森先生也不避諱,從頸間拉出一條項鍊,「……是一對漂亮的雙胞胎,我很想念他們。他們在七年前的一場校車事故中去世了。」
那項鍊和照片,看成色已經很久了,鑲嵌照片的銀飾微微發黑,該是有人時時握在手裡懷念把玩。
在這樣先進的年代,能用這樣傳統的方式來長期紀念一個人,不似作偽。
「……我希望他們能活過來,回到我身邊。」
麥丁森先生用湛藍的眼睛瞧准了江舫「如果你們能有辦法幫我許願,我願意死。」
江舫笑道「我們這裡正好有要許願親人復生的人呢。」
被間接點名了的陳夙峰微微動容。
他的目標,就是復活他在車禍中喪生的哥哥。
麥丁森先生的心愿和遭遇,恰和他一致,讓他無法不共情。
失去至親之人的痛楚,他體會過。
如果有能讓死去之人魂兮歸來的機會,卻要因為己方的猜忌不得不放棄,那實在是太過遺憾了。
他輕輕對江舫搖了搖頭。
意思很明顯。
他並不認識麥丁森的兒女。
而且,這對小弟弟小妹妹的去世時間和他哥哥陳夙夜不同。
陳夙峰擔心,如果自己代麥丁森許願,會因為細節上的差誤讓那一對小孩子無法復活。
同時,他也有一點私心。
他的願望只想為哥哥而許,怕影響到哥哥復活的效果。
察覺陳夙峰心有猶豫,麥丁森也知道他不大樂意幫自己。
他看向江舫,哈哈一笑「您總不會想讓我自己去死吧?畢竟我也不了解你們,你們的保證,我真的可以相信嗎?」
他開懷暢言的樣子,與剛上車時的謹慎守禮是大相徑庭了。
江舫也笑開了「可以理解。再說,我就算想殺您,恐怕也不被允許吧。」
說著,他朝著另一節車廂正坐在小凳子上、百無聊賴地晃蕩著小短腿的蘑菇瞄了一眼。
「您猜,為什麼會有一個蘑菇在?」
麥丁森先生努了努嘴,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用玩笑的語調道「謝謝上帝,也謝謝蘑菇。」
它的存在,極大可能是要保護單人賽和團隊賽的冠軍。
想也知道,它不會允許「自相殘殺」或「冠軍自殺」這種事情發生。
想通了這層關節,元明清腦瓜子一嗡「……那你剛才為什麼鼓動我去殺?!」
江舫回過頭去「沒事,你們是自己人。蘑菇未必會弄死你。」
就算蘑菇真的因為元明清殺害麥丁森,反手弄死元明清,他們也正好減少了兩個不確定因素,皆大歡喜。
元明清「……」
他的心裡滾過了一萬句髒話。
江舫不理會被他氣得連做了五個深呼吸的元明清,轉而看向南舟「你怎麼想?」
南舟言簡意賅「要小心。」
江舫看上去是在問接下來的許願環節怎麼樣。
但南舟知道他真正想問的是,自己怎麼看待麥丁森。
在南舟看來,麥丁森先生是個很有技巧和小心思的談判專家。
他一上來,就判斷出這五人是一組的。
麥丁森非常清楚,自己作為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員臨時加入他們,必然會遭受懷疑。
他也不知道這隊「團隊賽冠軍」是什麼樣的人。
儘管有npc蘑菇頭保護,他也決不能掉以輕心,
這就是他一開始說英語,並假作聽不懂他們的話的理由。
直到他們的話鋒對準了他,他才出言為自己辯解,並用最快的速度為自己找好了讓他們不會立即殺害自己的理由。
不論這個理由是真是假,他這份不動聲色的沉著和應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