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道術並舉;要麼在空蘊念劍,決勝一擊。在兩者皆不動用的前提下,歸無咎自己也不認為,能夠在「正常」的交手便輕易壓倒了阮文琴。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歸無咎才發現了一絲端倪。
當年與荀申交手之時,歸無咎無論道術神意,皆要略勝一籌。但是彼時情境,歸無咎的神思依舊審慎至極,將荀申視作旗鼓相當的對手。
現在與阮文琴比斗,明明她道術神意皆不在自己之下,可是歸無咎卻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若是識海神魂能夠凝練成具象,似乎自己的「魂」,較阮文琴更加「強壯」一些!倘若「魂」也能產生碰撞,那麼她無論如何,也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
歸無咎心中自然而然便生出念頭感受她!包容她!征服她!
若非歸無咎神意圓滿到了極點,幾乎便要以為自己中了什麼無形無相、侵奪心神的幻術。
但是神光返照之下,歸無咎心中明澈這個念頭浩浩蕩蕩,渾然醇厚,沒有一絲肉慾綺念;直如無量界天之中,無數種族繁衍生息,陰陽交感的自然之理,彼此連結。這一道心意,光明灑脫、霸道熾烈,其氣象猶七月烈日當空,普照大地。
道念昭然,振聾發聵眼前之人,我之道侶。
此事便如日月更替陰陽消長一般,上合天數,下契道心。
猶如天地至理,星辰之序,勢所當然,勢所必然,不可逆,不可違。
微斯人,吾誰與歸?
若提前將今日之事以旁觀者的視角歸無咎,只怕歸無咎會以為,以如此道念尋得道侶者,絕非自己的的行事風格;只怕和軒轅懷更加吻合一些吧?可是今日,這霸道獨尊,以高凌下之氣象,卻是毫無違和的出現在歸無咎身上。
以歸無咎現在的修為,看不出原因。
上一世余情未了,相贈魂珠,助秦夢霖保全資質,道途成立的大因果,固然是玄妙之一;但更加決定性的原因,卻是輪迴之秘。
阮文琴轉生本界,對她的修為和心性固然產生的微妙的影響;但說到底並不能稱之為「缺陷」。否則阮文琴斷然難以修煉到今日之境界,她背後的陰陽道大能,也不會坐視不理。
真正的奧妙在於——
歸無咎能夠看清阮文琴的前世,而阮文琴卻記不起歸無咎的往事。
通徹前世,是大緣法,大業力。
就算是斬分天人之境,點醒三世宿慧,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唯有天尊之上的更高層次,方能望見此中脈絡。
就是這一點差異,雙方的立場,便發生了根本的變化。明明兩人實力相當,但卻由陰陽兩分的混沌之境,卻清濁判然,猶如天地之分,轉化成高下、主客、尊卑、君臣之別。體現在情感之上,亦由雙方等量齊觀的求其友聲、比翼齊飛的「和鸞雍雍」之象,忽然生變一者暗合霸道凌厲,一者暗合婉轉承順。
如此鬥了一陣,阮文琴漸處下風。
阮文琴之心意,本是澄澈如水,堅凝如鐵。縱然鬥戰不利,亦能穩住陣腳。交戰至今,她曾兩度處於不利局面,但是都抓住機會扳了回來。再者說,雖然動用了「動靜心芽」、「退步均衡」以及最後那還氣秘術等種種手段,但是她身上暗藏可堪容錯的後手,依舊著實不少。
但可慮的是,隨著時間逐漸延續,心神之中那詭異至極、若有若無的壓迫感卻逐漸顯露,使她甚感不適。
阮文琴心中有數,這並非歸無咎主動動用的神通秘法;但卻實實在在的打破的戰局之均衡。
就在阮文琴猶豫是否變著之際,恍惚之間,她心田之中忽有一個極詭異的念頭划過——這歸無咎,似乎和自己有著難以言喻的聯繫。
無法逃避……
無法擺脫……
似乎彼強我弱,彼尊我卑,似乎是勢所必然……
就此拜倒跪伏,徹底臣服於他,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
這念頭一閃而過,阮文琴登時惕然一驚。
阮文琴的成長環境甚是奇特。以她的師尊身份之高,待她除了師徒之份外——其餘日常交接,一如友鄰。阮文琴自己,身份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