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發作結束,如今看其言下之意,似乎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姜敏儀解下靴子。
然後,拳打腳踢,仿佛雨點一般落下!
胸、腹、後背、四肢,頭臉,無一例外,連連中創。
其實以姜敏儀的真實修為,一擊便能將真幻間中的歸無咎「殺死」。可是在雙方道行的絕對差距下,姜敏儀足以把握到最精確的力量分寸,能夠教歸無咎在真元未損的臨界點,遭受到最大的痛楚與刺激。
審時度勢之下,歸無咎索性放棄了抵抗。
若是在生死一線的鬥戰之中,無論遇到任何強敵,他將神意鬥志提高到極限,總能做出正確的抉擇。可是此時,對方既無噁心,又無惡果。七上八下,歸無咎終不能臻至心意踴躍的最佳狀態。
更何況,就算能夠入境,只消最初時的道緣警兆未起,在雙方絕對的實力差距之下,也只得束手就擒而已。
歸無咎本想略作忍耐便罷。但姜敏儀卻似乎得寸進尺。過了片刻,她雙目依稀可見微微發紅,絲毫不將所謂「日曜武君」的氣度,跨身騎坐在歸無咎身上,左右開弓,連環猛擊!
歸無咎略一思量,眼下唯一的脫困之策,便是讓小鐵匠出其不意之下,略微困住姜敏儀一瞬。然後歸無咎抓住這瞬息的機會,強行撥動「全珠」之力,回復一絲氣機,然後發動「反吞雙子珠」,進入其中暗避。
可是默默呼喚了幾聲,小鐵匠卻裝聾作啞,無有任何反應。
事已至此,歸無咎索性心神一凝,閉了五感六識,渾只當是南柯一夢。
同時心意一沉,對於姜敏儀,又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乾道剛健,坤道柔順。
生靈之中,雄性天生便具有征服嗜欲。所以就算陰盛陽衰,愈是遇見極強勢、卓爾不群的女子,一旦傾心,通常便會產生更強強烈的、令其臣服於己的念頭。
而雌性則未必,遇見勝於己者,自然婉轉柔順,甘為從屬。
而姜敏儀雖是女子之身,除卻柔順之德外,卻有三分男兒之性。這三分男兒之性,或許是對於此生註定要臣服於人的命運,作一補償與反噬。
可是,在真實的世界中,她這這種征服欲,是註定無法得到滿足的。
而真幻間中強弱互易,正是其夢寐以求!
三個時辰之後。
歸無咎神意陡然一激,悠然醒轉。
自己身軀已經成為一團軟泥。
姜敏儀的暴力施加得極為精準,幾乎是「技近於道」的境界。歸無咎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骼、每一寸肌肉均未放過,皆被打散、打透,徹底酸軟若醉。別說勾動手指,就連眨一眨眼皮,亦無法做到。
也正是因為如此,歸無咎連五識封閉的狀態也無法維持,不得不清醒過來,面對現實。
同時,由於身軀整力徹底散盡的緣故。姜敏儀跨坐在歸無咎胸口,她也並未刻意引動真力下沉,單單是本身百餘斤的分量,便讓歸無咎胸口極感窒息沉重。
姜敏儀此時卻神氣清爽,似乎極為滿意。
卻見她雙手撫住歸無咎面頰,笑吟吟道:「滿意了嗎?」
「今日之事,於你我有三重好處。」
「敏儀相信,一生道途,總是要經歷些挫折為好。若是一帆風順,翌日時勢一變,一去不返。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若是沒有經歷過挫折,便失去了運勢逆易之後再行反擊的底力。無咎你說,是也不是?」
「只是,這又與另一條鐵律相矛盾。道途之上,又是勇往無前,有進無退的。尤其是被托上風口的人物,更是敗不得,敗不起。一旦敗了,便是動搖心志,動搖人望。神話一旦被打破,要想重新塑立,可謂難之又難。更何況,人皆有求全之心,不敗之之念,何忍白璧微瑕?」
「所以,在這真幻間中,在幻境中遭受一場挫折,豈不是兩全其美?——其實也算不得挫折,不過是被自己的女人痛毆一頓罷了。」
「這是其一。」
「你與那位秦夢霖……我猜猜看。想來是心有靈犀,相敬如賓,仿佛一體,是也不是?這等境界,是敏儀永遠也無法追及的了,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