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衣冠。
不多時,一個丰神俊朗、倍極瀟灑的年輕人落身於近前,微笑言道「裘掌門有禮。」
裘洪亭感悟分明,對方元氣之盛果然遠勝於己,更生忌憚。
緊握住掌心小印,心中這才多出三分底氣,勉強振作顏色,道「歸掌門有禮。」
歸無咎默然不語。
如電雙眸觀覽之後,他心中微感奇怪。
歸無咎自忖算無遺策,可是今之所見,卻與自己預先所想不同。
先前面見莊炎之時,歸無咎將其重責。表面上看是由於對方出言不遜之故,但是實際上還暗藏著兩重用意。
其一,是捋一捋虎鬚,看看「動了」這些根腳不凡之人,是否會生出什麼變化;其二,便是給與丹心派一個明確的信號,試試看是否真的是「變數」到了。
歸無咎唯恐這一切都是丹心派自作聰明,以為歸無咎返宗、闔宗高祝「掌門萬壽」的偌大聲威,只是空城欺敵之計,所以才大著膽子尋釁上門。若是如此,這件事從頭到尾便是個誤會;歸無咎這裡,可謂是一番好意空付流水。
倘若對方在確信歸無咎晉入明月境的消息真實不虛的前提下,依舊敢於出手。那麼歸無咎便可篤定——是自己等待的「變數」來了。
事實果然未教他失望。
在自己展露了強硬態度之後,莊炎並未改口。
歸無咎由是斷定,必有力量在背後推動,引導著「真幻間」形勢的變化。今日將要一晤的丹心派掌門,或許亦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豈料面前之人,分明是一個色厲內荏、心性不定之輩。在歸無咎面前,眼前這碗水,分明還淺得很。
隨機應變之下,歸無咎又有計較;不妨激上一激,投石問路。
於是便笑言道「裘掌門。你我修行到今日境界,想來蠅營狗苟、紛紛擾擾,也見得多了。揀日不如撞日。你我今日,不如便斗上一斗,將這一場紛爭了結。」
裘洪亭聞言,面色陡變,立刻擺手道「歸掌門說笑了。你修為高出裘某一籌,裘某不是你的對手。」
似乎是為了防備歸無咎突然發難,裘洪亭出言之際,掌心始終留了兩分力,意欲隨時發動護身法陣。
歸無咎眸中銳芒一閃,高聲喝道「裘掌門自家既不敢相鬥,莫非要遣門下弟子火併不成?為你一人口腹之慾,位祿之尊,卻較門下不知多少人生死道消;閣下又於心何忍?」
裘洪亭面色泛紅,竟爾從怯懦之中擺脫,極為硬氣的言道「歸掌門固然無心名祿,只是你一人週遊在外,同樣不是教門下弟子承受壓力?歸掌門既然醉心逍遙,又何必戀棧於位?索性掛冠而去,不問塵世爭鬥,讓首席之位讓與我丹心派,豈不是兩全其美?」
歸無咎心中一動。
剛而有隙,厲而自高。
眼前這位「裘掌門」如此作態,卻令歸無咎驀然想起一個人來。
這個念頭一產生,好似盤中之謎被打破。這一方世界在他眸中陡然間似清似拙,真幻三變,讓歸無咎在一息之間窺見了「假面」之下的真實。
歸無咎心中暗暗詫異——
人間何處不相逢。
這位丹心派掌門「裘洪亭」正身,不是別人,正是歸無咎入真武世界後,頭一個遇見的那位「不速之客」。
歸無咎面色陡然緩和下來,笑言道「那就聽聽裘掌門的章程。」
裘洪亭精神一振,快速言道「晉寧道中,歸掌門的資質稟賦,人所共知。以你千餘載壽元晉升明月境的修為,和尋常磋磨既久方得破境者決然不同。非要等量齊觀,豈不是辱沒了閣下?」
「本門陳長老,平埠堂陸宗主,沙河殿方長老三人,願向歸掌門請教高明。一道首席之歸屬,由此一戰而定。」
「若是不允,那隻得門下弟子傾巢而出,各憑本事。」
歸無咎心道,原來是尋好了幫手。
不過他面色不變,坦然言道「以一敵三麼?可。」
裘洪亭臉色似有幾分古怪,嘴唇一張,卻並未說出話來。
他本意是車輪戰,由歸無咎連斗我方三人。豈料歸無咎竟是下意識
第八十七章 顯身辰陽 劍心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