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懷此刻的面容,卻是出人意料的嚴肅。
抬首四顧,他所立空間,不過二三十丈方圓,並不算大。
辰陽劍山八大劍道,以兩兩之分,三問辯證,從而區分行路。
軒轅懷雖是八脈同修,匯入真流。但是其劍道之中,亦暗藏了一種正反辯證的微玄之功,剖破奇偶吉凶。
似那劍心感應之術,道緣感應之術,雖然玄奇絕倫,但是未必不能更高明的手段遮掩蒙蔽。而軒轅懷所持這一奇異手段,雖不若推演前知秘術那般具體,但卻勝在昭彰不易之道則,朱紫判然,儼然天數之常。
宗禮道尊瞻望飛升大能風采的建議,軒轅懷以心意量之,吉凶如常,並非暗藏了什麼鬼蜮算計,亦或者借刀殺人、禍水東引的法子。好似他真的只是一片好心,教軒轅懷去看上一看,本土道術的最高峰,是何等境界。
但是……這恰恰非是一道喜訊。
排除了這一種錯誤的可能,來人看似縹緲玄虛的意圖立刻就分明了——
投石問路。
看一看自己面對飛升妖祖臨凡,是如何反應。
此時的軒轅懷,是身著黑白亂紋袍的那一副相貌;但是其雙眸卻是深邃異常,更類似於劍身虛化的氣度。
九宗立身於紫微大世界之後,略覽其中道術氣象後,便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態度。
這並非是自傲,抑或輕敵。
因初代降世的一眾大神通者,早已探明。本土道術中的仙道文明,抵不過一紀元、一興替之力。諒他數十萬載功果,又能夠成長至何等地步?譬如草木,春生秋凋,自然不能成百年之材。
陰陽道、巫道之手段,固然能夠抵過紀元之力。但並非代表者其道術高明,能夠與九宗並駕齊驅了;而是其以遁隱之功為代價,換得傳承不絕。
至於妖族中實力最強盛者,固然底蘊不可輕忽。但是其道術進展,終究甚為緩慢。要追及九宗,只會愈行愈遠。
見到玉離子、御孤乘、李雲龍三人時,軒轅懷曾感受到三人對己之敵意。
當時軒轅懷便已想到,九宗的存在,對於其等而言已經不是秘密。或許是有底蘊深厚的大勢力,意欲和九宗扳一扳手腕,進行一番角力。
但是從宗禮道尊身為道境大能,動作卻如此之快,且能放下身段親自行事。可以看出,其等的胃口,似乎較自己預先之想像還要大得多。
當今之世,不僅正值九宗琉璃天之變,於整個紫微大世界而言,似乎也時時處處與往日不同了。
約莫百餘息後,軒轅懷面前展開一物。
一道空白圖卷——大界正反圖。
卻見軒轅懷食指輕點,描摹字跡。
粗粗一看,似乎是十個大字
妖祖重下界;
北戎犯東南。
這十個字化作一枚小劍,宛若沉入水底一般,漸漸自《大界正反圖》中沉了下去。
一刻鐘後,劍塔消散。
軒轅懷一步遁出,悠然獨行。
隔著陰陽界天,宗禮道尊以及那位「湛衡道友」,見軒轅懷並未就此失聯,倒是鬆了一口氣。
……
自最後一座陰陽洞天遁出後,又以秘術遁形七日夜,軒轅懷終於來到了東華界天北境邊緣。
此時此地,果然變得與常事不同。
抬首望天,此時的太陽,似乎較往常略微大了一圈,亦更將明亮三分,照耀於地,平白多出一倍之熱力。粗粗感應溫度,似乎烈日之下,足可將雞蛋烤熟了。
略一打聽,如此形貌,已然持續了十餘載之久。
但是奇特的是,如此烈日,卻並未構成土地皸裂、風沙四起之象。正相反,四處平湖川流,時時可見;草木豐沛之地,目不暇接。尤其是好些性極嗜水的水草之屬,反而愈髮長得茂盛了。
遙隔數萬里,便看見一塔矗立中天,異常矚目。
說是「塔」,其實是以軒轅懷的精微眼力兒而言,已遙見其真形。其實大略觀其形貌,此物儼然是一根「針」,筆直矗立。
圍繞此塔,至少有十六道幽森氣機,每一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責任之重 成其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