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滋生膨脹,確認萬無一失之後,他就果斷付諸了行動。
一等爵,萬金賞,都是我的!
這個計劃還有一個絕妙之處——這辛衛英,偏偏是個特立獨行、腦迴路與眾不同之人,據說當年居然主動請命領了這西山堂庫看守的職司。如今說他是海盜臥底,豈不是完美對上了?
齊賢壬搖頭嘆息。
此生若是平平淡淡,那委實無趣。
他本來的規劃,是憑藉自己的心計手段,逐步擠進哈密山,由外門入內門,最終飛黃騰達。但是這條路卻要比他想像中艱難太多!十餘年來,他早已心灰意冷。
甚至半年之前,他已然設法取得了一份晉升定元境的血藥。如果半年之內再無轉機,他甚至甘冒九死一生之險,服用此藥,博一線機緣。
如今,大事成矣!
就在齊賢壬躊躇滿志,眸中似乎已經看到了哈密山賞賜下來之後的光明前景,後腦處卻迎來猛烈的劇痛,然後身體的平衡似乎受到了影響,變得搖搖欲墜!
「砰!砰!砰……」
強烈的攻擊並沒有停止,竟是一連串的十餘擊,尤不止歇。
齊賢壬只覺自己的腦殼已然不是一個整體,腳底一軟,緩緩跌到在地。
轉過身來,似乎有無數個人影在搖晃,或高或低,或上或下。
終於,所有的人影重疊在一起,併攏成一個人——四方面孔卻面色蒼白,胸口浴血,標誌性的光滑的鼻頭,和異於常時的、勝過萬年堅冰的冷峻目光。
齊賢壬難以置信的道:「辛衛英……」
他絕不可能活下來,不可能!
辛衛英淡淡的道:「你的靈刃手刀,偏移了一寸,錯過了我的心臟。」
迎接著齊賢壬的失措和茫然,辛衛英又是重重一擊落在他的額頭!
又對著其雙臂和雙腿各自猛擊七八下,確認將其手腳打折。
做完這一切,辛衛英拖著遲鈍的腳步,緩緩走到自己的值守小屋之中,須臾之後回返時,右手中已然手握一柄尺許長的短刀——這是他飲食所用的割肉刀。
然後辛衛英用這柄並不算鋒利的短刀,認真而緩慢的割下齊賢壬的頭顱。
「如此重傷,你應該已經活不成了;但是我可不想犯你剛才的錯誤。」
辛衛英自言自語道。
齊賢壬可不是辛衛英這樣的異類,一個「正常」的養元境修士,竟然能夠一擊找偏心臟的位置,並且事後還沒有察覺,簡直是匪夷所思;或許是他想干一票大的,心情過於緊張的緣故。
辛衛英自然不知道,冥冥中自有定數,「得緣之人」只會死在同類手中。當然,是以合理的方式——並不說此等人物就刀槍不入、水火難傷了。
提起齊賢壬的首級仔細端詳了一眼,辛衛英一聲嘆息。
「錯了!」
「錯了!」
他忽然腦筋忽然開竅一般,瞬間明白了許多道理。
今日之事,歸根到底是他沒有掌握修行之人中最基本的技能「血氣符書法」。如果自己順利的書寫了金符,然後發動。就沒有後面的事情,沒有齊賢壬冒險下手的機會。
如果是這樣,局勢會怎樣發展呢?或許這齊賢壬,會成為自己的忠實馬仔,奉承巴結,鞍前馬後。
只要自己寫了符書發出,他縱然是一條毒蛇,也沒有噬人的機會。
他一直在逃避風險,但是噩運依舊會找上門來。
因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惡,靠躲避是躲避不了的;只有你的拳頭足夠硬,足夠壓伏一切;或者憑藉自身掌握的權力制定規則,讓別人都在你的規則下行事,順從者賞之,違逆者罰之,不服者殺之。只要這規則不可動搖,非分之念、非分之行,才會得到徹底的遏制!
只可惜,自己似乎明白的太晚了。
眼下,有一個嚴峻的問題。
先前齊賢壬的偷襲,雖然距離要害毫釐之差,並未取了自己性命。但是他也受傷極重,詐死調息良久,才控制了傷勢,恢復了行動能力。在這個時間中,他看著齊賢壬擊殺淳垣,點燃符書,卻來不及阻止。